见到皇后的凤辇出宫,宫中有人私下议论。大抵猜测是惠妃昨夜承宠,皇后娘娘与皇帝置气回府一类。
夏初七不在意旁人说什么,看着这红墙碧瓦,雕梁画栋,心里就一句话,总算是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但愿再不要踏入此间一步。
坐在凤辇里,她打了帘子望向层层叠叠的宫殿玉堂,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除了执凤仪的锦衣卫仪仗队,沿途跟随的兵卒竟足有上千人之众。
看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她唇角掠起轻笑。
不管是楚茨殿,还是魏国公府,果然还是逃不过赵绵泽的监视……
她放下了帘子。
东华楼门上,赵绵泽目光微微一凉。
兰子安站在他的旁边,也不时望城楼下的凤仪队伍。
“陛下,回吧,臣工们该等急了。”
赵绵泽轻“嗯”一声,暗沉的眼眸,带了一抹凉意看向他,“子安,好好筹备朕的大婚。”
“是,微臣省得。”
兰子安扛手施礼。
赵绵泽的脚步一直没有移动,看着城楼下远远而去的一行人,眉头一点一点收敛,拳头亦是攥得生痛。他不想放她出宫,可昨夜把话已说成这般,他堂堂天子,又如何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尔反尔?
“陛下……”
兰子安又轻唤了一声。
他回过神来,终是收回了视线。
“走吧!”
贵为帝王,他可以拥有后宫三千,可以要遍天下的美女,却偏生得不到最心爱的那一个。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啷……”
城门开启的声音,钻入耳朵。
赵绵泽一惊,猛地上前一步,看向城楼之下。
“小七……”
兰子安眯眸,看见他右手骨节,捏得咯咯作响。
转眼,夏初七回魏国公府已有半月。
在她回府之前,工部来了匠人把夏楚在魏国公府时居住的“楚茨院”给收拾了出来。也是回到此间,夏初七才明白赵绵泽当初为何在东宫为她准备的居处非得叫“楚茨殿”,原来那只是一个拿来品。在魏国公府里,原就有一个这样的地方。
只可惜,换了一个灵魂,未必能感受他那份情深。
在楚茨院这些日子,她像坐了一回时光的轨道,把夏楚先前留在院里的东西,都看了一个遍。概因是同一个身躯的原因,即便二人有不同的灵魂,她也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她对赵绵泽的一往情深。
在楚茨院里,只有一个名字——绵泽。
夏常除了为她新添一些盆景摆设之外,屋内基本没有太大的变化。就在夏楚居住的内室床榻边上,有一个高高的花梨木精雕书架。书架上的书籍很多,大抵都是新的,一看便知她没怎么翻过。但是在书案的几个大画筒里,却插了夏楚的画作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