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吓死我了……”梅子鼻子揉得通红。
“真要吓死了,你还杵在这儿?快别哭了,丢人。”夏初七好笑的看着她,心里头不免有些叹气。好像她与梅子认识的几年光景里,这姑娘总是充当一种事后来安慰她,结果总要让她反过去安慰的角色。
不过这安慰,是真的安慰。这关心,也是真关心。
看着梅子哭得红彤彤的双眼,夏初七扯了扯她的手腕。
“哟,还哭呢?哭得这么狠,该不会是傻子欺负你了吧?”
“我才没有欺负他。”傻子这时刚好进来,听了这话,不太高兴地瞥了梅子一眼,自顾自拿起茶吃,那脸色难看得像是谁欠了他似的,与往常的兴奋不大一样。夏初七眯了眯眼睛,懒洋洋地看他。
“谁又招你了?”
傻子哼一声,“还不是他。”
夏初七奇了,“哪个他?”
傻子别开头,不理会。
不过只一瞬,他又转了回来,再哼一声。
“就是那个他,他不喜欢我,从不喜欢我。”
能令傻子这般别扭委屈还无奈的人,夏初七只能想到赵十九一个。
“噗”的笑一声,想到他与傻子两个的素来不对盘,她也有些无奈。要知道,晋王殿下为人胸怀磊落自不必说,可他偏生就是对傻子有一点“介意”。用他的话说,便是因为她“在意”,所以他才会“介意”。
男人之间的敌视很诡异,也很难琢磨,夏初七并不多想,只是留了傻子与梅子两个下来吃午饭。这几个时辰的光阴里,她又听了一些他俩在东宫里“招猫逗狗”的乐事儿,大抵感觉到梅子在东宫过得是愉快的,傻子也是愉快的,他俩就像两个玩伴,见面会斗嘴会吵架,但是在一起又舍不得分开。
这是一件喜闻乐见的事情。
受了他们感染,夏初七觉得这个正月不太冷了。
梅子走的时候,夏初七送她到了府门口。可叙别的话说了不少,她红着眼圈儿,还是依依不舍,不肯离开,“楚七,你带我一起去北平吧。我想跟着咱爷,我还没做过咱爷的通房丫头呢,我这辈子上天入地哀天叫地就这么一个念头,若不然,你成全我一回如何?”
知她是在玩笑,夏初七摸了摸鼻子,斜睨了眼,“咦,是在东宫里待久了,把胆儿待大了,还是仗着有人给你撑腰,姑娘我奈何你不得?呵呵呵,你就不怕你上天入地哀天叫地的唯一一念想,会遇上我举世无双独一无二的逍遥散?我直接把你送傻子床上,看你还横不横。”
梅子脸儿一臊,瞄了一眼坐在马车上玩着帷布那个憨憨的男人,那小表情丰富得即便夏初七深谙古今中外上下五千年流传的所有爱情故事也无法找到一个准确的词儿来形容她那一瞥的羞涩与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