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十九?你来了?”
打个哈欠,她稍稍清醒一些,流着泪摇了摇头,晃着脑袋换了一个说法,“不对啊,你怎的来这里了?”
平素赵樽是不会入她的帐篷的。在战争时期,为了给手底下的将士们做表率,他不仅不会与她同眠,甚至都不会在人前与她太过于亲热,永远绷着一张僵尸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把她当成普通的兵士。
这会子他脸上若有似无的柔波,还有眸底脉脉的温情,也只有在他两个私底下,夏初七才有机会看见。
“为何不好好睡觉,坐在这里做甚?”抚着她的脸,他答非所问。
夏初七抹了抹呵欠带来的眼泪,看着他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眼晴,猜到他肯定是一宿没睡,不由心疼地皱了皱眉。
“我么……”
拖曳着嗓子,她偏头朝他背后瞅了一眼,突然嘿嘿一笑,猛地弹起来勾住他的脖子,笑吟吟地睨着他,换了一个不那么严肃的话题。
“我喜欢这样睡,练坐功你懂不懂?倒是你,晋王殿下,今儿钻到我的帐篷里来,不怕你那些属下看见了心里不舒坦,想女人想心慌了一溜烟儿跑了,不帮你打仗?”
原本是一件严肃的事儿,被她这么一说,就变了味。
而这,也是夏初七独有的本事。
赵樽哭笑不得,轻叹着拎她鼻子,“瞎说什么?那叫军纪。军纪不严,如何带兵?”
“哼”一声,夏初七翻了个白眼,“我又没求着你来?”
“阿七……”赵樽迟疑道:“我过来,是有一件事情想告诉你。”
与他冷肃的眉眼一交流,夏初七登时正色了脸,“何事?”
“不好说。”赵樽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能让他这般情绪化的事,会是什么?
夏初七脑子充血,激灵一下,脊背都僵硬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紧紧不放,“是不是宝音出事了?”
赵樽摇了摇头,冷抿着唇瞧她,一声不吭。
不是宝音出事?夏初七高悬的心脏,已经放下了一半。
“那是什么?北平城失守了?”
赵樽仍是摇头,目光还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另一半的心也放下了,夏初七轻“喔”一声,懒洋洋的打个呵欠,又枕着胳膊躺回了褥子上,“既然都不是,那只能是你更年期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