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舜华看着太子的背影,摇头失笑。随即喊阿笙过来:“我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主子指的是哪些事?”阿笙问。
石舜华:“弘晏和弘曜,对了, 还有弘皙, 怎么突然搬去东院?”
“爷嫌三位阿哥太调皮。”
“闯祸了?”石舜华问。
阿笙:“闯祸倒也没闯祸。”随即把弘皙跟康熙和太子说的话大概说一遍, “爷被二阿哥气得不轻,可能觉得是您教的。所以爷就叫三位阿哥搬去东院,过两天去詹事府。”
石舜华想象着康熙被弘皙噎住,没法跟他计较还得绞尽脑汁想法子糊弄弘皙,顿时忍俊不禁:“去盯着嬷嬷给他们几个收拾行李。”
“阿笛和阿筝去不去?”阿笙问。
石舜华:“这次叫阿箫和阿笛去,一人再带两个嬷嬷。”
“奴婢知道了。”阿笙说完,看到宫人端饭进来,把方几搬到床上,伺候石舜华用饭。
二月十五日,宜出行。巳时,康熙走出乾清宫,看到东宫门口停着一辆宽大的马车,马车边站着一群嬷嬷:“他们四个都在里面?”
太子:“没有。弘暖和弘晗一天一个样,弘晏和弘曜瞧着稀罕,正在缠太子妃把她俩带上。”
二月初一下午,太子妃生两个格格,而不是难缠的阿哥。康熙当时一高兴,大笔写下四个字。
名字送到东宫没多久,宫人摆饭,一口热汤下肚,康熙冷静下来就想反悔。可是,名字已传遍六宫。
事成定局,康熙捏着鼻子认下,却忍不住搁心里骂弘晏和弘曜,都怪他俩。这会儿又听俩小子闹还在坐月子的太子妃,想折腾两个嫡孙女,便对着站在门口的孙河说:“去告诉弘晏,再不出来朕就不等他们。”
片刻,弘晏和弘曜跑出来。
弘晋跟在后面大喊:“你俩慢点,小心门槛。”
弘晏和弘曜伸出手,孙河和晋江一人抱一个越过门槛。俩小子抱住康熙的大腿,异口同声:“皇玛法说话不算话。”
“朕怎么说话不算话了?”康熙问,“朕走了吗?”
弘晏和弘曜松开手,“没有。”
“赶紧上车。”康熙瞪两小孩一眼。
两人连忙吩咐嬷嬷把他们抱车上去。
太子跟着说:“汗阿玛,他俩若是不听话,您尽管揍。”说着,顿了顿,“罚他们不准吃饭也行。”
“阿玛,我们听话。”弘晏撩开车帘,“我给你买土仪。”
太子皱眉道:“赶紧坐好。弘晋,你是哥哥,照顾好三个弟弟。”
“阿玛放心,我会照顾好弟弟。”弘晋虽然不舍得家,一想到此行会在杭州呆上几天就难掩兴奋。
午时一刻,石舜华听到脚步声,扭脸看到太子穿着杏黄色龙袍进来,便问:“汗阿玛走了?”
康熙南巡,太子携文武大臣相送。一番仪式下来,太子背后都汗湿了:“走了。总算能清静几天。”
“您叫张廷瓒给他仨开蒙是认真的?”石舜华问。
太子:“当然。孤何时开过玩笑。你别多想,依孤看咱们还得再生一个。”
石舜华睁大眼:“什么意思?”
“弘晏和弘曜聪明归聪明,但喜欢玩闹,没一点稳重劲,不适合当太孙。”太子道,“更何况他俩太有默契。无论谁上来,在位的那个想做什么,另一个都能猜到。这对在位者是大忌。”
石舜华:“下次还是双胞胎呢?”
“继续生。”太子脱口而出,“反正汗阿玛正当壮年,咱们有十年八年时间。”
石舜华顿时不乐意了:“你当我是猪呢。”
“没有,没有。”太子道,“下次就算生两个,也是龙凤胎。”
“龙在前凤在后,龙凤呈祥?”太子点头,石舜华白他一眼,“天天想美事。对了,晋江今天下午去杂货店拿东西,吩咐他拿回来送妾身这里,妾身当成话本看。”
太子低头瞥她一眼:“你真会打发时间。”
“谢谢爷夸赞。”
太子点了点她的额头,就吩咐宫人摆饭。
午饭后,太子出去处理康熙扔下的奏折,石舜华卧在床上看晋江送来的消息。然而,京城贵人虽多,却因有自己的庄子、铺子,出去置办东西的人相对很少,能透漏出的消息自然也不多。不过,聊胜于无。再说了,没事就是最好的消息。
三月初二,石舜华出月子,御驾也抵达黄河岸边。
三月十八日,御驾临近杭州。身体恢复的石舜华带着双胞胎闺女前往宁寿宫陪太后唠嗑。然而,一进去却看到惠妃在里面坐着。
石舜华猛地停下来,正打算转身听到太后喊她。石舜华重拾笑脸:“皇祖母,惠母妃,你们聊什么呢?”走近一看,眉头微皱,“皇祖母,您数落惠母妃了?”
“哀家数落她做什么。”太后正头疼,看到石舜华简直像看到救星,“大福晋又病了,惠妃愁得慌。”
石舜华心里咯噔一下,大福晋要不行了?不可能!弘暖和弘晗洗三那天大福晋来过,气色虽然不怎好,也没到油尽灯枯的那一步:“侄女和侄子都有嬷嬷照看,惠母妃愁什么?”居然还愁哭了,太不可思议了。
“怕以后嬷嬷照看的不尽心。”太后说着话,看惠妃一眼,见惠妃没有开口的打算,不禁叹了一口气,“这里没外人,哀家也不瞒你,你大嫂的身子悬。”
石舜华已经猜到,可是真听太后说出来,惠妃又没反驳,依然觉得不敢置信:“大嫂有这么严重?我瞧着没有。”
太后:“她以前生下孩子,身子还没养好又着急生,把身子骨搞得一年比一年弱,现如今对她来说有点伤风就是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