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公主喃喃道:“不一样?”
阿阮道:“一炷香足够奴婢和阿鼓伺候主子洗脸、刷牙、梳头、穿衣和上妆。三公主,据奴婢看您的头发没怎么梳就跑出来见太子妃。幸而今天来的是太子妃,他日是皇后娘娘,您也这么衣冠不整的见她吗?”
三公主浑身一震:“没,没有。是我太慌了。”
“我在京城就曾听人说蒙古人不拘小节。”石舜华瞥额驸噶尔臧一眼,“以前以为世人夸大,没曾想是我见得太少。”
噶尔臧一抬头就能看到满地血水,以为该差不多了,也没成想这才刚刚开始,想了想,便说:“是我没照顾好公主。”
“你有照顾吗?”石舜华反问。
噶尔臧噎住:“我,我——”
“听说额驸上次来公主府是暮春时节。”石舜华道:“如今已是仲夏了。我这个宫女阿阮每月还能见到一次家人,公主嫁给你两三个月见不得一面,我想请问额驸,是你太忙,还是对公主不满?”
噶尔臧张了张嘴:“都,都不是。”
“那就是额驸府上有人了,不需要公主?”石舜华话音一落,噶尔臧睁大眼,“怎么着?被我说中了?几个女人?生了几个孩子?”
噶尔臧低下头。
石舜华:“四弟,去把人带来。”
“太子妃!”噶尔臧大惊失色。
石舜华:“你要拦着四贝勒?”
“不敢!”噶尔臧颓废的低下头。
胤禛带着十来个士兵出去。
石舜华:“三妹,你和额驸之间的事,我这个当嫂子的不会多管。你的这些宫女和嬷嬷出自内务府,是皇家的奴才,如今怠慢公主,我身为太子妃亲手处置她们,你没意见?”
“没,没有。”三公主早已被满院子血水吓得脸煞白,给她个胆子也不敢拦着看着血水,吃了半块饼的石舜华。
石舜华道:“谢嬷嬷是吧?”
“老,老奴在。”谢嬷嬷哆嗦着嘴角说。
石舜华:“宫中规定无论宫女嬷嬷夏季只能穿绿色、淡绿、深绿,墨绿色衣裳,你身上这身秋香色衣裳是谁赏的?公主吗?”
“奴,奴婢自己做的。”谢嬷嬷倒想说公主,可她怕推给公主,太子妃更生气,话在喉咙里过一遍,“奴婢知罪。”
石舜华:“这是其一。其二,皇家的奴才住在耳房,公主府三进院子,耳房十几间,你却住在厢房,也是公主默许的?”
“二嫂,我,我想着这么多房屋,也住不下。”三公主小声道,“嬷嬷伺候我十几年……”
石舜华转向三公主,冷冷地问:“她伺候你十几年是没领月钱,还是你少了她的穿,短了她的吃?都没有?既然都没有,伺候你一辈子也是她应该的。这事先放一放。”指着四个宫女,“看在公主的面子上,四十大板,行刑!”
“刚,刚才不是三十?”三公主诧异道。
胤祥猛地想到多年前,关于太子妃惩治奴才的传言,顿时不敢看。
“愣着做什么?五十大板,没听见?”石舜华陡然拔高声音。
三公主张了张嘴,顿时意识到她再开口可能是六十大板,倏然闭上嘴巴。
“禀报太子妃,板子断了。”一个二等侍卫上前。
石舜华伸出手,阿阮把腰间的荷包递给石舜华,石舜华抽两张银票:“两百两,出去买,我不想再听到板子断了。剩下的留你们喝茶。”
“嗻!”累得满身汗的侍卫一喜。正在行刑的一众士兵顿时觉得浑身充满力气,“啪啪啪”一声比一声响的传进三公主和额驸耳朵里。
本该是世间最亲密,如今却宛如陌路的两人此时不约而同地抬起头,都看到彼此眼中的复杂。
石舜华:“魏珠儿,去街上买车瓜,吃点西瓜歇歇再继续。”
“嗻!”魏珠儿看到阿阮给他银票,连忙说:“奴才这里还有几十两没用。”
阿阮:“去跟酒楼说一声,晌午送二十桌饭菜,荤多素少。”
“嗻!”魏珠儿大喜,走路生风。
石舜华看了看左边的三公主,又看了看右边的额驸:“你们若是没意见,我继续?”
“我们听二嫂的。”额驸抢先开口。其实很想说,他意见大了。可太子妃奉皇上口谕过来,皇上就在一百多里外的赤峰等着太子妃一行回去,噶尔臧心里头冒火也不敢说个不字。
石舜华翻开账册,不出她所料,账本也是一团糟:“三妹,你府上的这些管事和嬷嬷在城里有房子吧?”
“二嫂怎么知道?”三公主脱口而出。
石舜华:“我不知道,随口那么一说。十三弟,还有多少人闲着?”
“除了四哥带走的和外面的,还有不足三十人。”胤祥道,“二嫂有何吩咐?”
石舜华:“按照名单,挨个抄家。不准伤人,只抄东西,你亲自带人过去。”
“二嫂,这是为何?”噶尔臧真不懂了。
石舜华扭头看他一眼:“你要我给你解释?”
“不敢,不敢。”噶尔臧连忙说。
两刻钟后,胤禛带着四个女子和两个孩子回来,孩子最大的五六岁,小的三四岁,是个女孩子。
石舜华气乐了:“难怪额驸忙得顾不上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