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黏黏糊糊凑在阿萝身边,闹着要她给他上药。
他的伤口都在双手可以触及的地方啊。阿萝无语地抬头看看旁边高大的黑发男人,他还是那副流里流气的坏脸,任谁看他都和好人两个字挂不上钩,但阿萝莫名从他身上看到了那个暴脾气但乖巧的十岁小男孩的样子。
她呆了一小会没回应,利维更用力地在她身上打滚,整个身体都压在她肩上,热乎乎地抱怨:“老子这还是救你的伤呢。”
对什么人有好感就粘着她,这不是天经地义吗?喜欢被她触摸挨挤着她,有问题吗?就像猫猫喜欢纸箱子就憋在里面,狗狗喜欢主人就全天跟屁虫。
面前的黑色大猫猫理直气壮地把药草塞进她手里。
阿萝失笑,还没回应他,身后坐着的那个朋友就出声了。
“嗤,看看你像个什么软蛋样子。”他伸手撕下一大块鹿肉,那还是刚烤上去的,里面还在淅淅沥沥滴血,他毫不在意地拿过来送进嘴里,鄙夷地看着利维:“女人不能娇惯,不听话就打,总能调教好。”
阿萝眉毛竖起来了,忍了忍还是没有杠他,不高兴地看回利维,发现这傻逼居然一副受教了的面孔。
“……”
这是教唆家暴?她忍不住了:“你要是敢打我,或者动我一根手指,我会杀了你,就算现在杀不了,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炸碎。”
利维莫名其妙看过来,绿眼睛有些难得一见的呆愣:“……你现在还不是老子的女人,老子打你干嘛?”
他是对她很有兴趣没错,可他们两个不是还没确定什么关系吗?这女人这么主动吗?
想着想着又高兴起来:“你要是想当老子女人,也不是不可以。”
明明高兴的尾巴都要摇起来了,偏又想起了刚刚朋友教的话:“那你得听老子的,不然老子就……揍你?”
阿萝都要被他气笑了,这傻逼还沾沾自喜和她讨论上了,她一把把手里的药草丢回去了:“另请高明吧您,家风这么严我高攀不起您啊。”
利维挑了眉,他听不懂,但是不妨碍他看出阿萝的不高兴,这种不高兴还跟他刚刚的言行有关。于是他捡起散落的药草,又跟在她身后走过去了。
他的朋友就留在篝火堆旁,看着他们两人走近小溪边的身影,冷哼了一声。
“你怎么了?”狗东西靠在树上看着她蹲下汲水,闲闲地晃动着那只受伤的腿。
“我不喜欢你的那位朋友。”阿萝一边打水一边放平心态,说实话,现在这个混乱的年代里,有那个朋友想法的人只多不少,根本不值得她这么生气。
等被她搅乱的水面恢复平静,上面清冷冷地映出一弯月亮时,她也重新恢复了冷静。
“他经常这样教你吗?”她回头问他,看他虽然已经具有成年男人轮廓但眼神还是有些懵懵的脸。
“……好像差不多?”利维不知道她的情绪因何而起,也就顺着她,“但凯里有好多女人,以前在角斗场就属他会教女人,他的女人们也都很爱他。”
角斗场和销魂窟都是在同一片罪恶自由的城市里,给有钱有权的大人物消遣的地方,高级的角斗士甚至也有睡妓女的权力,这些人朝不保夕,也许哪一天就会死在角斗场上,所以对女人也来者不拒荤素不忌。
他的朋友凯里是其中的佼佼者。
利维给她解释,阿萝听了就叹了口气,她算是知道利维的感情观为什么有些奇异的扭曲了。十岁的那个小利维分明还是个对感情抱有炽热的好孩子,长大的这个狗东西却变成了潜在的渣男。
他在那种环境下成长,能学到些什么呢?
何况……这也跟她没关系吧。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利维懵懂看过来的绿眼睛,她又觉得不是滋味。如果不是家庭逢变,母亲去世,他现在肯定是个彬彬有礼的好男人,对喜欢的女人热烈又专注。
而不是被些不知所谓的东西胡乱灌输点乱七八糟的想法,他还傻呆呆全盘接受。
阿萝叹了口气,挥挥手让他靠近自己:“过来,我给你上药。”
?怎么忽然又不生气了。
利维不明所以,女人真的好难懂哦。
但要给他上药,他还是快乐的,于是欣然接受,慢悠悠地晃过去,在水边的大石头上坐下。
阿萝老师挽起袖子,瞟一眼不远处坐在篝火前的背影,出了一口气。
哼,你把人往坏了教,老娘就往好了教,看他愿意听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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