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青跑上前来,一看我的脚受了伤,将手中的鞋一丢慌张地叫起来。伏青被她的叫声引了过来,我满心疲惫,任凭她们手忙脚乱地拎着我将这截草根□□。
忽听得一声脆响,像是什么被折断了,我低头一看,那截草根拔出不成反被折断,倒向里面扎得更深了。
我忍不住心里的疼痛,嚎啕大哭起来。伏青和龙骨一前一后慌张地抬起我,可能她们以为我是脚疼?
不!我疼的是心!仙君就这么走了!虽然我知道他还会再回来,但是此刻……此刻我怕!
我的心像是被挖去了一小块,塞不住,填不满。就像我对仙君的感情,说不出,表不明,爱不得,求不到。
痛苦在心脏空缺处荡漾徘徊,一遍又一遍地折磨着我,仿佛生怕我忘记了我爱上了这么一个几乎不可能的人。如果仙君现在回来,我一定要扑上去抱住他,并告诉他我再也不要离开他!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这样做!因为我不知道我所盼望的下一次会不会已是最后一次。
身后忽地狂风大做,我回过头,柔顺的绒毛恰好此时拂过我的脸。
我怔了怔后,看清面前之人。
他和我们初遇时一样,一身白衣,立于彩云之上,驾下仙鹤,墨发飞扬,仙气萦绕,衣袂猎猎飘扬,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恐怕那时只是这一眼,我就早爱上了他,只是当时不知道而已。
只见他手轻轻一扬,我从伏青龙骨的手上飞向了他,身下一沉,稳稳地坐在仙鹤之上。仙鹤翅膀一展,我一时没坐稳猛地向仙君的怀里倒去。
这一切来得太快,恍惚间我抬起头望向司酿宫的门口,伏青龙骨一红一绿两道身影立在门前,很是模糊。她们身侧那两棵立在门口的桃花树似是……开花了?
想我初来到司酿宫时,门口的这两棵树已经树叶凋零,毫无生气。
脚心传来酥麻的感觉,我低下头去看,只见仙君已经将那半截的草根拔出,而我手中一直紧握的那方手帕也被他拿去包扎伤口。
我一时心疼,那可是他的手帕啊!我洗好后准备还给他的,怎么能用来包扎呢?
我抬手欲去制止,他却忽然抓住我的手,将手护在他的胸前,说:“别再受伤了,好吗?”
脑中无数片段闪过,从我来到司酿宫的那日起,他就无数次嘱咐过我千万不要说受伤,可是这次,他的感情明显不同,哪里不同我也说不出。
“答应我,好吗?”
我回过神,连忙点头,小声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受伤的。”
他却叹了口气,他的一绺发丝吹到我的脸上,痒痒的,一直痒到心里。
“你不必说对不起,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他说完后手心用力攥紧,而后望向远方。
我没听懂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但也不在意,这么久以来,他说的话我都是半懂不懂,懂不懂又怎么样?我只需要知道自己是爱他的就好了,至于他爱不爱我……我也不知道。应该是不会吧,我只是一朵花而已,帮助他找到花间酒的原料后我就该离开了。思绪不断拉远,我越想越深,也越陷越深。
“花菟桃。”他忽然唤了我一声。
听他如此严肃的语气,我惊恐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