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有,好,开心。”黎朔微微一笑,“但我玩儿够了。”
赵锦辛恶狠狠地瞪了黎朔两秒,突然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这样啊,太伤人了吧。”
“抱歉了。”伤人?听到这两个字,黎朔很想笑,可他笑不出来。
“不用抱歉,你也没做错什么。”赵锦辛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样子,他眨了眨眼睛,“好可惜啊,你太美味了,我真舍不得。”
黎朔优雅地颔首:“谢谢。”
赵锦辛掏出钱包,在桌上甩了几张美钞,然后站了起来:“我伤心了,饭都吃不下去了。”
黎朔木木地看着自己的酒杯:“那我就不送你了,开车小心点,晚安。”
赵锦辛的拳头握得咯咯响,他俯下身,贴上了黎朔的耳朵。
黎朔以为他会听到什么,或者得到最后一个吻,可下一秒,他感觉到一阵刺痛,他疼得一抖,本能地想推开赵锦辛。
赵锦辛一把抓住他的手,用舌头舔了舔那刚被咬过的耳骨,用温柔得令人胆寒地声音说:“宝贝儿,别后悔啊。”他松开了赵锦辛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直到赵锦辛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黎朔才脱力地瘫软在椅子上。
他分过很多次手,每一次无论对方如何,是平静、是抱怨、是歇斯底里,他都尽力维持着风度和尊重,这一次也不例外。但是,这一次格外地压抑,压抑得他几乎连喘息都困难。心脏不可抑制地阵阵抽痛,他都怀疑心脏病是不是家族遗传的?
不过是结束一段感情罢了,不过是挥手一个过客罢了,甚至在赵锦辛眼里,他们“从未交往过”,连感情都不配谈。
他纠结的每一丝一缕,都是自讨苦吃。
他厌恶这种感觉,厌恶被情绪控制。
厌恶,今晚发生的一切。
第37章
黎朔消沉了好几天。
他身体里堵着一股躁郁的、烦闷的气,脑子里全是跟赵锦辛有关的事,一时根本消化不了,只能靠自虐一般的运动来排解。
他打了半天的球,又在健身房里挥汗如雨,累得走路都直打颤的时候,大脑才能暂时的放空,什么都不想、不纠结,可是这种状态没能维持多久,在他经过壁球室的时候,脑子轰地一声又炸了。
他忍不住推开了壁球室的门,靠着墙坐下了。
实在太累了,真他妈的自讨苦吃。
想起俩人打的那一场球,他都说不清最后赢的人到底是谁了,明明赵锦辛输了球,却达到了目的,而他赢了球,却还没来得及兑现自己的奖励,而且恐怕永远也没有机会兑现了。
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反而容易心软、脆弱,往次结束感情,从没有过这样的低潮期,现在不过是遭遇了失恋的打击,怎么好像连爬都懒得爬起来了。
失恋算什么呢,很快就会过去的。
黎朔拉伸了一下酸痛的大腿,离开了壁球室。
洗完澡,换衣服时,他看到手机上有韩飞叶的未接电话,还有一条短信,问他晚上有没有空一起看电影。他叹了口气,其实现在心里在抗拒见任何人,但他还是回道:好的。
回家换了套衣服,他就赶去了电影院。
韩飞叶一向喜欢那种文艺气息浓厚的电影,这次挑的片子也不例外,剧情寡淡如水,但画质细腻优美,大学时候,韩飞叶喜欢摄影,俩人自然就聊起了镜头、采光等的话题,竟也半点不枯燥。
看完电影,他们又就近找了家中餐馆吃饭。
韩飞叶被辣椒呛得满脸通红,却吃得不亦乐乎。
黎朔笑着说:“这么多年了,你吃辣椒的能力怎么都没有长进啊。”
“没办法,可能体质就这样,但又偏偏爱吃。”韩飞叶说着,又灌了一口饮料。
“飞叶,你真的没怎么变。”黎朔忍不住感慨,这个人跟他记忆中真的差不多。
韩飞叶笑道:“你也变化不大,但是比以前成熟了好多。”
“哈哈,年纪在这儿嘛,可没有以前的活力了。”黎朔问道,“飞叶,你这些年,谈过感情吗?”
韩飞叶顿了顿,笑着吁出一口气,点点头:“唉,可惜都是无疾而终,前几年一直在拼事业,心思也不在上面。”
“嗯,我懂。”三十岁之前,他有过床伴,也有过认真的男朋友,但都没有考虑的很长远,还是事业为重,三十岁之后,就好像受到了年龄赋予的暗示,又或者看着身边的朋友纷纷成家,他也突然想安定了。
“你呢?”
“我也谈过几个。”黎朔耸耸肩,自嘲道,“你也看到了。”
俩人相视一笑,都有些同病相怜的心酸。
吃完饭,时间还早,他们顺着时代广场闲逛、聊天,回忆着过去的种种,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
韩飞叶一抬头,突然定住了,黎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证券交易所。
韩飞叶笑道:“再过几个月,我们公司就可以在这里挂牌上市了。”
“恭喜。”黎朔真诚地说,“你的努力值得所有的回报。”
“当时我朋友拉我入伙创业的时候,我考虑了好久,毕竟我好不容易在华尔街站稳脚跟,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个有冒险精神的人。”
黎朔点点头:“我知道。”韩飞叶谨慎、小心,跟他截然不同。
“后来你知道我为什么同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