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雅如风,常伴吾身。”
“……服。”
世人是怎么赞叹他的来着?公子世无双,光华斐然殊。公孙异叹了一口气,真想让天下人看清此人华而不实附庸风雅的真面目。
“别光服,把船上的血擦干净。租来的,弄脏了要赔。”
“……我擦?”
“不要口出秽语,不雅。”
“我是说为什么你弄脏的要我善后!我堂堂追魂公子——”
话未说完,斐然殊身子一歪,病蔫蔫地又吐出一口血,“斐某,有伤,在身。”
“草!”公孙异自认无法做到这么不要脸,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挽起袖子。
放眼小舟,并无可擦拭之物,又不想撕坏衣物,公孙异趴在船上想了下,灵机一动,站起身来,双手运功卷起左右两边的湖水冲刷小舟:“哈哈哈哈哈哈,我真机智!”
机智的公孙异很快地将小舟冲洗干净。
快到斐然殊根本来不及反应。
斐然殊坐在舟上,望着没到他腰处的水,说:“总有一天,我会被你蠢死。”
公孙异大手一挥,潇洒道:“没事儿,这点水,再弄出去就行了。”
斐然殊闭眼,一脸生无可恋:“不,船被你砸了个洞。”
……
行歌吞下最后一口煎饼果子,望着湖边的两条“尸”,陷入了沉思。
原本只是听闻太湖日出很好看,特来夜宿,结果目睹了一人击穿船身到两人被冲上岸双双昏迷的全过程,她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过程中两人毫无挣扎反抗怎么看都像是在自杀?救了会不会多此一举?他俩要是决定再自杀一次岂不是浪费了她的好意?
也只有这么一瞬间的犹豫,行歌便决定了,救。
首先,这个腰间别着笛子的男人长得很好看。
其次,另一个男的更好看。
总结:要是妙善法师在的话,也会这么做的。
行歌首先探了探二人颈间脉搏,笛子男还好,脉象比较平稳,应该没喝太多水,另一个男的就惨了,脉搏虚弱,有断绝的危险。行歌脑中还没想好怎么做,手就有意识一般按压起了男子的胸口,按压了十几下之后,迅速用手粗略清洁了下男子的口腔,而后捏住他的鼻子朝他口中吹气。
如此循环数次后,男子终于开始呕水,脉搏也渐趋恢复。
行歌累坏了,瘫坐到一旁,一偏头,正好对上笛子男,也就是公孙异目瞪口呆无语凝噎的脸。
面面相觑。
行歌十分大气地拍胸脯说:“不用谢我。”
公孙异看了看皱着眉仍未清醒的斐然殊,又看了看一脸坦然无伪的行歌,回想方才看到的她的举动,虽然大致看得出是在救人,可如此救法……爱面子某些方面又有洁癖的斐然殊能接受吗?
突然看清行歌衣着,公孙异瞠目道:“你……你是道门中人?”
行歌腰板一挺,自豪地点头。
公孙异顿时面露苦色,“咳,仙姑,为了你的性命着想,你还是快走吧。”被一个道姑如此救法……爱面子某些方面又有洁癖的斐然殊恐怕更不能接受吧?
“哦。”行歌二话不说起来收了包袱走人。
路过二人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果然是因为不容于世的爱情而殉情的情侣啊,眼瞅着被我救了撞破□□,碍于救命之恩又不能杀了我,只能赶我走。
……咦,我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行歌拍了拍脑袋,意识到自己又发病了,不禁加快了脚步。
“等等,仙姑,可否告知名号?救命之恩,来日必报。”
嘴上这么说,公孙异心里想的却是,唉,斐然殊这人恃貌傲物眼高于顶,说这是他的初吻也不无可能,总归要替他知道对象的名字,才不算太冤枉。
行歌心道,这小白脸是反悔了假意放我走实则要事后追杀吗?!
这么想着,便脱口而出道:“不要问我叫什么,记住,我姓雷。”
言毕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雷……”
就在公孙异沉吟之时,斐然殊醒转了。他缓缓起身,望着夜空,星子错落,在浩瀚苍穹之中显得那么渺小,想来凡人在星子眼中也是如此。不过就算是星子,也有晦明之分,人亦然。
“公孙异,今日月色不错,不如你我割袍吧。”
“为什么啊!我不是把你救回来了吗!”
“你愚蠢的气息,实在影响斐某的风度。”
“可是我会吹笛啊!”
“不要再留恋斐某了,斐某要换个水性好的人做好友。”
“可是我会吹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