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淼淼捧着肚皮,不停地打着饱嗝,喝了一大口蔡老道特意煮的山楂水,酸酸甜甜,深得她的喜爱。
她幸福地捧着茶杯,一双澄明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小青龙趁着她一个不注意,偷偷地把龙爪摁下去,沾着山楂水,开始吧嗒吧嗒地舔了起来。
“友情提醒,你的四脚蛇刚才在杯子里涮过脚了。”林屹川盘着两只猫头,突然冒出一句话。
蔡淼淼脸色一变,一片微弱地闪着七彩光芒的龙鳞飘浮在杯中,小青龙无辜地把自己的龙爪背在身后,试图隐藏犯罪工具。
她酝酿了一下情绪,自我安慰道:“龙是神物,它的洗脚水想必也能延年益寿。最近体虚,就当是十全大补汤喝了补补身子。”
“我很欣赏你的乐观。”林屹川真诚地表扬道。
蔡淼淼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说;“我总觉得你在嘲讽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一旁的蔡老道收拾完桌子,坐在角落里,阴测测地拿出一块柔软的干布,开始擦拭起一柄银色的长剑,锋利的刀刃在白炽灯下闪着过一道寒光,屋子里响起清晰的细细索索的磨剑声。
“老头,你大半夜的干嘛呢,怎么想起要擦起剑来。磨刀霍霍向猪羊,我怎么感觉进了一家黑心道观,喂完了小猪,就打算把我们宰了做成人肉包子。你瞧我一手臂的鸡皮疙瘩都是让你吓出来的”蔡淼淼扯紧了自己的衣服,害怕说道。
“有话好好说,有什么想不开,千万别动刀啊!”
“就你那几两肉能做几斤包子,我替你寒颤,还好意思说。”蔡老道嫌弃地撇了撇嘴。
蔡淼淼翻了个白眼,不满地说道:“老头,不带这样人身攻击的。你再这样的话,这家我都没法呆了,我要离家出走。”
“成成成,不说你了,都学会威胁你师父了,就知道窝里横。”蔡老道认怂地说道。
蔡淼淼得意地轻哼了一声,宣告自己的彻底胜利,坐在藤编的摇摇椅上,晃荡着自己的脚丫。
“我看现在不是空着没事,就拿出来保养一下,剑有剑灵,这养剑也讲究门道。我平日里经常跟你说,自己的法器也得好好养,像你这样大大咧咧全堆在一块,总有个磕碰,生起铁锈,好东西早晚都要废在你手里。”蔡老道一边哼着小曲,美滋滋地擦着自己的长剑,一边教育道。
“我平时不是事忙,来不及顾上。”蔡淼淼解释道。
“数你最忙,前几天你打电话回家的时候,你大伯气喘吁吁地喊我过去接电话,不是还说没接着生意,已经窝在出租屋里好几天。”
“话也不能这么说,不是没接着生意,只不过,这生意不挣钱。”蔡淼淼偏过头不自觉地看了一眼林屹川,继续说道。
“向来钻在钱眼里的财迷道士居然也有给人做白工的时候,这不像你,我一时半会还不习惯。”蔡老道摇了摇头,说道。
“我可不像你,若是跟你一般那还得了,手那么松没个把门,自己属于低收入群体,还老是善心大发,白忙活一场不说还得倒贴钱。要不是撑起这个家,我们猴年马月才能修葺完毕道观。我回来的时候可听村里的人说了,村委会都找上门好几趟,咱们的青城观属于危房。”蔡淼淼义正言辞地说道。
“不过,我们吃这碗饭,经常跟鬼怪打交道,偶尔也要助鬼为乐,积积阴德,在地底下培养自己的人脉,没准以后有事还能照顾上。”
“说得倒是有鼻子有眼儿,这世上的理全让你一个人占了。”蔡老道乐不可支地说道
“我就是道理。”蔡淼淼傲娇地扬起头。
她瞥了一眼门口,门外的雨声连成一片轰鸣,惊讶地说:“怎么突然下起雨来了,看这阵势,下得还挺大,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我明明记得天气预报明明说过今天不下雨,是个阴天。”
“该不是你背着我们大伙偷偷地抹眼泪了吧。”蔡淼淼手指点着头号嫌疑分子小青龙,严肃地问道。
小青龙张大嘴巴,茫然地歪着脑袋,接受蔡淼淼犀利的目光审视,默默地举起两只龙爪,表示无辜。
“算我没问,我应该想到就你这点法力够不上施云布雨,让你聚起一片乌云都困难。”蔡淼淼摸了摸小青龙的脑袋。
此刻的青城山上,大雨磅礴,如同洪水泛滥开来,从天边朝着大地奔腾而泻。轰鸣的雷声刺耳,惨白的闪电撕裂了整片夜空,阵阵大风呼啸刮来,把肆虐的密雨吹得似烟似雾似尘。
“道长,我们已经叨扰多时,现在时候不早,我们也该自行离开下山。”林屹川告辞说道。
不准!
两只毛茸茸恋恋不舍地分别抱着他的小腿,奋力阻拦他离开的脚步。
“那可不成,现在下山雨了,这可走不得道了。”蔡老道发愁地说道。
“我见天色已晚,夜无星光,你们二位不如今天就在这里勉强歇上一夜,等到雨停之后再下去。你们是外面来的不清楚山里头的情况,山道滑腻本就生满青苔,再加上大雨如洪,脚底容易打滑。你们别看青城山不高,若是出了事滚落山崖,那也是要命的事,我可担不起这个罪过。”
“道长善心,今夜打扰,敬请谅解。”还没等蔡老道说完,林屹川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道。
他维持表面的镇定,朝着着林霖吩咐道:“不能辜负道长的好意,我们今天就只能在这里住下。”
“是,老板,一切我都已经准备妥当。”林霖恭敬地说道。
“这就对了,哪里谈得上麻烦,随手的事情罢了。”蔡老道愣了一下,摸了摸胡须说道
“你别看青城观破破烂烂,空房间有的是,我现在立马给你们收拾两间出来。”
“多谢。”林屹川礼貌地说道。
什么情况?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林屹川就直接登堂入睡了?!
蔡淼淼抱着小青龙,看着林屹川远去的身影,一股强烈的第六感告诉她那厮是故意的。
“不可能不可能,我什么时候生出这么异想天开的念头,林屹川堂堂林氏总裁费了老劲就是为了能够留宿一夜。天要下雨,不碰巧罢了。”蔡淼淼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否决了自己刚才的可怕的想法,清醒地说。
“人家一般住的都是五星级大酒店,还得是套房的那种,一晚上的房价抵得上普通人奋斗好几个月。要不是师父白天救了他们出迷障,不然就青城观这种破地方,怕是嫌弃得一步都不愿他进来。
最近睡眠质量不好,头晕脑胀容易做白日梦,看来今晚得洗洗早点睡,好好地补个觉。蔡淼淼心想道。
咚咚咚,敲门声起。
“你睡了吗,方便进来不?师傅让我来给你们送点东西。”蔡淼淼语气不善地说道。她打着哈欠,硬生生被蔡老道叫起来,拎着一袋皱巴巴的晒干的橘子皮,站在林屹川他们的房间门外。
“进来。”
林屹川穿着质地优良的高级睡袍,半湿的头发柔软地贴在额边,身上散发着跟她同样的沐浴露的香气,他坐在一张木板床边看着蔡淼淼,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林屹川的眼睛很亮。
“兄弟可以啊,大晚上穿着还挺正式,洗漱用品一应俱全,一点都不看不出来你们是无奈滞留在山野间,还当是自己家呢。”蔡淼淼笑眯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