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2)

赵宇探手把赵萱摇醒。

对于师傅打坐养神,而不是打坐练功这般不合常理的事,赵宇已经见得太多。所以,他完全不用担心因为自己突然的打扰,而让自家师傅出了岔子,走火入魔。

赵宇看着颤抖着睫毛睁开眼的师傅,低声地问:“师傅,政叔他到底是什么?”

赵萱伸了个懒腰,收腿,从半空中落下,杏目微闪,轻笑着回问他:“你以为他是什么?”

赵宇眼底闪着一缕异色,低声道:“我刚才看到政叔房里有具棺材,棺材上有聚阴阵。”

赵萱:“哟,眼力不错嘛!”不错不错,能一眼看出那是聚阴阵,看来这小子没有偷懒。

赵宇头皮发麻:“师傅,政叔倒底是不是……”

赵萱笑了笑,不和他绕圈了:“就是你想的那样,不过你政叔不同。有空的话,不妨多和他走动走动,哪怕得他点拨一句,都够你受用终身的了。”

赵萱从来没有轻估过嬴政,他能从一个质子之子,一步一步登上大鼎,最后更是一统六国,成为史上第一个统一华夏的帝王,他的学识见解,堪称历史之最。

这样的人就在眼前,机会难得,怎么也不能让赵宇错过了。

猜疑成真,赵宇赫然大惊,结结巴巴地道:“真、真的是?”

“恩,好了,别哆嗦,有什么好怕的,你政叔他又不吃人!天快黑了,快去市场看看还有血卖没,有就买一块回来,晚上继续给你政叔做血旺汤。”赵萱好笑地看着被吓得哆哆嗦嗦的徒弟。

赵宇瞪大双眼:“......”

师傅,他是僵尸,僵尸!谁说僵尸不吃人的,他就是吃人!

赵宇扭着张惊吓过度的脸,一直到把血买回来,都没回过神。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就差没把头埋进饭碗里把自己藏起来了。

卧槽……僵尸,活生生的僵尸!自己昨天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才敢用眼神挑衅他!

赵宇一直到要睡觉的时候,还死赖着赵萱不离开,就怕被嬴政惦记上,半夜被啃了脖子……

最后赵萱没辙,叹了口气,装模作样地在他房门上拍了一道法术,才把自家小孩哄回房。

赵宇到底年少,虽然学道多年,但十分抱歉,对于嬴政这种比正常人还正常的僵尸,他秒怂了!

特么,都能与正常人一个模样,谁还敢拿他当普通僵尸啊!

这种僵尸,没点道行的,遇上了还不够他打牙祭的。

翌日,天空又一次下起了绵绵细雨,赵萱早早起床,把棺材里的嬴政和天明才睡死过去的徒弟从床上撬起来,收掇了一下,便开着车,带着他们一起去了隔壁的白家镇。

现在多了嬴政这个移动“镇压器”,赵萱出门办事比平时方便了许多。前儿动过功后,在家休息了两天,倒霉运势就被嬴政的帝皇之势彻底压下了。

出门前,赵宇顶着对熊猫眼,哭丧着脸,死活不肯和嬴政一起坐后排。赵萱被他缠的头痛,到底还是应了他的要求,把人调到副驾驶座。

白家镇距离龙吟镇有二十多公里,比龙呤镇还要偏僻一些,是一个被四面大山围绕的小镇。

赵萱搬来龙吟镇已有两年,对龙吟镇附近的乡镇都极为熟悉。这不,都不用主人家来接,她自己就熟门熟路的上了门。

清晨,雾雨蒙蒙,三人到达白家镇时,街道上只有寥寥几个行人。

赵萱找路边卖早餐的老板问了一下具体地址,便开着车去了顾客家。

找赵萱迁坟的人家姓周,他老家是在白家乡镇下,他前些年在外地打工挣了点钱,在镇上买了房子,之后就在镇上做起了生意。

周家在镇上开了家服装店,赵萱把车停到服装店门口,摇下茶几车窗,脑袋探出车外,朝着服装店喊了一嗓子。

“周老板,在家不?”

“在,谁啊?”

周昆明端着饭碗,从服装店后面掀开帘子,走了出来。见来人是赵萱后,他急忙把碗放下,拍了拍手迎了出去。

“赵老板吃饭没,来来,先凑合着吃点东西,咱们再过去。”

周昆明笑呵呵的,面相一团和气。他老家在山上,祖坟也在山上,这次修路要被占的坟就是他爷爷的坟。

赵萱笑了笑,拒绝道:“不用,我们吃过饭了。”

“那行,赵老板稍等一下,我换件衣服,咱们这就去山上。”

周昆明不敢让赵萱等他,应了一声便急哄哄地跑进店里。片刻功夫,他就从服装店里走出。

赵萱招呼他一声,让他上车。周昆明上来后,客气地和车上的另外两人打了声招呼,便坐到了嬴政的身边。

赵宇看着并排坐的一人一僵,盯着后视镜的眼眸压抑不住地狂跳……

周昆明的老家离镇上有些远,公路不通,赵萱开车行了二十几分钟,便把车停靠到路边,然后下车,步行钻进了山林中。

大山里人烟稀少,山路都被路边的杂草掩盖,一行四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周昆明家祖坟走过去。

山峦高低有致,在雾雨朦胧的早晨,忽远忽近,若隐若现。

赵萱一路走来,一双眸子微不可察地紧了紧。

“周老板,马上要修的高速公路,就是横跨这座山的?”赵萱轻阖眼帘,似是不经意的问。

“对,是横跨这坐山头。这条路都已经确定好些年,今年就要修到这里了,所以我才急着把我爷的坟给迁走。哎,我老家,好些人家祖屋和田地都被这要修的路给占了,赔了不少钱。我家就占了我爷爷的坟,这要不是那条路必须从我爷的坟头走过,我还真不愿意迁我爷爷的坟。”周老板提起祖坟被占一事,心底有几分不虞。

“看来,周老板也是个有心人。”

赵萱客套地恭维了一句,抬眼凝视雾雨深处,白皙的额眉不着痕迹地沉了沉。

周昆明感叹道:“自家亲爷,都是应该的。都说入土为安,我爷都过世几十年了,还要劳烦他老人家搬家,是我们这些做后辈的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