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真的成功的让刘俊义把天然橡胶树移植到了沿海各地区,那他张彦瑾会不会成为让中国变成橡胶管出口第一大国呢?那到时候,他岂不就是真正的睁眼看海外的第一人?
张彦瑾原本平静的内心渐渐跃跃欲试起来,既然他在这个时代,还有机会,他要是不抓住机会,岂不是暴遣天物?
张彦瑾当即就下定了决心,等到刘俊义来了之后,除了告诉他筹划生产海盐的事情之外,首要任务就是让他去海外大肆购买天然橡胶。
至于橡胶的生产工艺张彦瑾虽然只知道个大概,但是他觉得应该不难,毕竟当时历史上英国生产出橡胶管之后,欧洲各地就迅速普及开了。
打定主意之后,张彦瑾这才洗漱吃饭去了。
几天之后,张彦瑾终于等到了一路策马加鞭风尘仆仆赶到中州的刘俊义。
刘俊义虽说十分疲惫,可一双眼睛却分外明亮。
此次在内陆行走,为了方便,他把常年蓄着的一把大胡子剃了,只剩下些许短短的胡须,看上去竟然显得年轻了不少。
“二郎,你这个天天在内地的人,怎么比我这个经常在海上飘的人还要黑了几分啊?”刘俊义和张彦瑾寒暄道。
张彦瑾这小半年来基本上都是风里来雨里去,经常性的顶着大太阳晒一天,怎么能不黑?
他露齿一笑,打趣刘俊义道:“听说刘兄和尊夫人终于和好了?”
以前刘俊义在海上飘荡的时候,虽说也是海上一霸,可由于其中可捞的油水又实在是太少,再加上经常在海上飘,行踪不定,生活条件又不好,他们家给他许配的妻子就离他而去了。
刘俊义富了之后,先是把生气离开的妻子找回来,这倒是张彦瑾没有想到的。不过刘俊义如此举动,倒是获得了张彦瑾不少认可。
好男儿顶天立地、雄霸一方,在家中却愿意为自己的妻子放下身段,包容自己的妻子,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刘俊义哈哈一笑,掩饰过尴尬后道:“这还不是托张兄的福气,我在海上赚了钱,有了稳定的收入,让我和兄弟们过上了安稳的生活,夫人这才愿意跟我回来。”
两人谈谈笑笑一起进屋,喝过一壶茶之后,终于谈到了正事上。
张彦瑾把需要天然橡胶的事情一说后,刘俊义也不问用处,直接道:“我确实在热带地区见过这种树,你放心,你既然想要,我就帮你弄来。”
说罢,他顿了顿又道:“其实这种事,你在信中告诉我就好,我看到之后,就会让人买来给你送来。”
张彦瑾知道,豪爽如刘俊义,经过海上的摩擦之后,他已经完全把自己当兄弟了,完全没有斤斤计较得失的意思。
“我不止是想要乳白色的天然橡胶,我还想要天然橡胶树,刘兄可否能弄到福建厦门那边去?我想要让你帮我在那里找合适的地方种植这些天然橡胶树,甚至发展出一个园林,专门种植天然橡胶树。”张彦瑾把自己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
刘俊义略略一思量便道:“这其中有利可图?”
张彦瑾颔首道:“我想要用天然橡胶生产一种橡胶管,运用在制盐上面。”
“制盐?”刘俊义粗黑的眉头微微皱了皱道:“张兄,你上次在信中给我说用海水制盐的事可当真?”
他还从来没有听过能用海水制盐这一说,要是真的能用海水制作出食盐来,岂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赚取巨大的利益?
毕竟每户每家都需要食盐,而食盐因为只能从天然的盐湖和卤水中制取出来,每年的产量有限,故而价格昂贵。
可要真的能用海水制盐,海水浩瀚无边,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可以生产出大量的食盐,到时候再贩卖出去,岂不是基本上没有摊上什么成本,就能空手套白狼,赚大钱?
这也是刘俊义虽然觉得用海水制盐不可能,可是还千里迢迢跑过来的重要原因。
“海水是咸的,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为何大家不用海水制盐,那是因为海水制造出来的盐是脏的,可要是我们能把海水中的脏东西分离出去呢?那制作出来的盐又该如何?”张彦瑾知道刘俊义在担心什么,便详细解说道。
刘俊义的眼睛熠熠发光,他嘴边的小胡子因为激动而微微颤动。海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要真的是能用海水制作出来食盐,那是多么大的一笔财富?!
“二郎,你有办法把海水中的脏东西分离出去?”刘俊义追问道。
张彦瑾泰然一笑,点了点头道:“我已经有一套完整的体系,只要你按照我这个方法做,一定能从海水中制造出大量的食盐,而且不用像现在锅煎熬盐那么费劲。”
刘俊义一把抓住张彦瑾放在案几上的手,身子前倾道:“二郎,你真是我刘俊义的好兄弟啊!”
张彦瑾也反握住刘俊义黝黑粗糙的手掌道:“有福同享,我有了制盐的好办法,自然不能一人独享。”有福同享自然也要有难同当,巨大利益背后往往伴随着无尽的风险。
第103章
对于食盐关乎瑞国公周家这一点上, 张彦瑾并不打算隐瞒刘俊义。
他停顿了一下, 话锋一转道:“不过俊义兄, 你可知道这官盐背后是谁把控?”
“瑞国公周家?”刘俊义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大魏朝谁人不知瑞国公周家显赫?谁人不知瑞国公为朝廷右仆射, 位及人臣, 妹妹为当朝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仅仅是,而是士族。我听到一些消息, 皇上早就想将盐从世家手里拿回来。瑞国公只是皇上和士族之间的牵连而已。”
“兄弟这是何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刘俊义脑子转得飞快, 他粗黑的眉毛拧在一起,如同一块隆起的疙瘩。
他有些急躁地舔了舔上下嘴唇道:“我听说兄弟在中州平顶山这里挖出了盐床, 这岂不是也和士族的利益犯冲?”
张彦瑾颔首道:“所以我请刘兄来分糕点。”
说着, 他负手于身后,将缘由娓娓道来:“往日里从来没有人能用海水制作出食盐来,故而朝廷也没有这方面的法令禁止老百姓利用海水制盐,故而用海水制盐是合理合法的。”
刘俊义陷入了沉思当中,他摩挲着下巴上的小胡子久久没有说话, 却也没有了刚刚的急躁。
“倘若我们让海边的人都开始用海水制盐, 那么法不责众, 朝廷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办法啊。”半晌,刘俊义抬头看着张彦瑾道。
张彦瑾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是这样没错,可是这样一来, 士族和瑞国公周家你可是得罪透了。”
这世道是讲道理的没错,可也不光是讲道理的,尤其在人情社会当中,一旦刘俊义用海水制作出食盐来,那么瑞国公和士族周家的利益根本会彻底被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