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直脸皮薄。
这个时候,白锦一直很严肃的脸就会透出些了然,嘱咐二娘把褚直包好,不要被风吹着了。
褚直其实已经能动了,却藏在披风里一动不动。
门在两人身后关上,这一次的治疗就结束了。
不知不觉到了十月底,会春堂里一如往常安静。褚直穿戴整齐坐在台阶下面晒太阳。
虽然没人说,但春燕等人都觉得他身子是好起来了。
这种好跟以前那种发病之后的好完全不一样。他人还是那个人,但瞧着就是不一样了。往细处想,就是饭量大了,声音亮了,走路有声音了,整个人看着有力气了的那种感觉。
二娘被老太君叫去了,原来老太太要做衣裳,叫府里的丫头都过去挑料子。
二娘从嫁进来还没有正式跟全家见过面,开头是因为褚直的原因,后来是尽量不引人注意好带褚直出去。不过早上请安的时候总能遇上几个,渐渐也认全了。
因为人多,老太太就叫陈妈妈在院子里摆上桌子,料子就堆在上面,让大家自己去选。
二娘进去了,老太太就没让她出去,陈妈妈取出四匹料子,一样雨过天晴的软烟罗,一样如梦似幻的云雾绡,一样明媚艳丽的凤凰火,一样轻盈透亮的青蝉翼。
褚七娘进来笑道:“太奶奶,方才我在外面累的膀子要掉了也没见您拿出来,您这偏心偏的我都吃醋了。”
老太君呵呵一笑:“你三婶天天忙着照顾你三叔,都没时间挑拣,我这是帮她先挑出来。”
二娘想到褚直:“奶奶,就咱们做衣裳,爷们们不做吗?”
老太太立即对着褚七娘道:“瞧瞧,我就说她没时间挑吧,恨不得一天十五个时辰都瞅着她男人。”
屋里人一块笑了起来。
老太太笑够了才道:“爷们们都做,他们没咱们花哨,就那么几种,用不着挑,按数做就是了。我今天是想跟你说几句贴心话。”
老太太这么一说,褚七娘和房里的丫鬟就都出去了,只剩下老太太跟陈妈妈。
陈妈妈先取出一个小檀木盒子,二娘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发丝编成的同心结。
“这是少奶奶跟三爷成亲那天剪的,少奶奶别嫌我粗手笨脚的。”陈妈妈笑眯眯道。
二娘想起来陈妈妈问过她会不会打同心结,心里忽然猜到老太太要说什么了。
“天冷了,总睡在那榻上不是个事儿。二娘,你看看哪天是个好日子把那榻挪出去。”
不就是圆房吗?您老人家不用说的那么含蓄。
老太君怕孙媳妇害羞,说的够委婉的了,结果见二娘一脸没听懂似的站在那儿。
“二娘啊,我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