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怀芳收回了目光,他望向前面的松柏,道:“此女心机厚重,而且不是甘于后宅的人。”
安怀佑摇头反对:“并非如此,若不是我拖她进了战场,她定然不是这般模样。其实,臣弟瞒了你,孟昭就是五儿,当初你问孟五姑娘,臣弟没有说出来。”
安怀芳淡淡一笑,这种事情怎么会隐瞒得了。
孟昭擒住胡狄王子,他怎么会查不到,只不过没想到被五弟安排去了长日关的孟昭,现在竟然在女兵营里。
若不是那东西误打误撞的到了黑风寨手上,他也不会知道五弟为了此女顾忌他到了这个程度。
安怀佑见安怀芳不说话,又添了一把火:“其实大皇姐也十分喜欢五儿。”
安怀芳一听,眼睛眯了眯,他非常清楚,五弟自幼养在公主府,后来大驸马去世才被送去了温家。
所以说,五弟的婚事对大公主意见十分看重。
五弟二十多年也没定下,没想到,短短一年就有了结论。
“看来,你是执意娶她了?”
安怀佑平淡道:“认定她不仅是因为我喜欢,更多的是她适合,她的身份不高,四哥应当可以放心……”
安怀芳一听,手上的绳子突然往安怀佑身上一抽,这话也只有他敢说出来。
安怀佑丝毫未躲,身上衣服多了一条鞭痕。本就是如此,他若娶了个出身高贵的,他这个皇兄就睡不着觉了。
安怀芳见安怀佑久久沉默,气氛陷于死寂,他再不看安怀佑,看似无奈道:“罢了,既然你看上了孟氏,朕就成全你。”
安怀佑缓缓俯□子,道:“谢皇上。”
两人的称呼在不知不觉中发生改变。
安怀芳冷哼一声,再抽鞭子疾驰而去,安怀佑望着安怀芳等人离去,他拍了拍身上的衣服。
这个皇兄,还是忌惮着他。
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
一男一女牵着马走在青草地上,正是安怀佑和孟玉嘉。
“你的危机在两年内应该解了。”
孟玉嘉一直静默不语,这听到安怀佑的话,她低声道:“原来你一直知道。”
安怀佑道:“皇兄其人,最喜事事掌握于手,昔日你惹出的祸患,皇兄一时为名而顾忌,事后总会想起来将你控制在身边。我调查过你,为家族立下大功后执意出嫁,并在吴举人逝去发下三年守孝诺言,无不昭示你猜到了这一点,看似深明大义、情谊深重的孟五姑娘,其实不过是你不愿意进宫,在躲着皇上。”
孟玉嘉被安怀佑这明晃晃的赞赏给逗笑了,他的赞赏孟玉嘉十分明白,他或许是在认为她不贪慕富贵,清傲出尘的可贵品质。
“其实并没有将军你想的那么伟大,我只不过是在保住自己的命而已。”
安怀佑被这答案惊异了好一会儿。
孟玉嘉侧过头,诚心道:“谢谢将军,日后属下定涌泉相报。”
安怀佑突然问道:“谢谢?你难道就不生气?”
孟玉嘉眨了眨眼睛,笑道:“生气?”
安怀佑道:“以你的聪慧,你难道不知我保你两年安稳是用了什么法子?”
孟玉嘉拉紧马缰,摸了摸马上鬓毛道:“皇上哪里是多嘴之人,名声怎么也坏不了。更何况,真闹得不可收拾,想必将军已经做好负责的准备了。”
安怀佑这时心中生出一种无力来,这个女人什么都想得清楚。
“其实皇上顾及的对,太聪明的女人,太会揣测人心的女人是不能包容的。”
孟玉嘉道:“将军是后悔了?”
安怀佑上了马,扬声道:“孟昭,我答应你的事便会办妥,你既然在军营训练好,三日后便去望燕关听令。”
孟玉嘉拱了拱手,恭敬道:“是。”
安怀佑一挥马鞭,扬长而去。
孟玉嘉忍不住一笑,真是一个好人。
他难道不知道,只要她有心将事情闹大了,他就会被算计着非娶她不可了。这样的高富帅,想嫁可不少。
孟玉嘉这般想,并不知道这样的情况安怀佑早就想过。更不知道,这件事在最后会成为她的掣肘,让她上了花轿。
军营。
一掀开帐子,就见温舒雅转过身来,对她笑道:“终于舍得回来了?”
孟玉嘉笑着放下帘子,走过来道:“有什么不舍得的?”
温舒雅躺在榻上,问道:“表哥对你……”
孟玉嘉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三天之后,我要启程去望燕关了。”
温舒雅一听这消息,立刻蹦起身,道:“表哥说的?”
孟玉嘉点点头,温舒雅皱紧眉,她立刻出了帐子。
孟玉嘉将杯子中的水喝净,温舒雅这样的人最好应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