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良玉转头给彤彤重复了一遍谢泽渊的话。彤彤道:“火墙我可以。”她趴到车窗上,小手一挥,一道充斥满整条通道的火墙凭空出现。
炙热的火焰不光带来明显的热气,还有些灼眼。哪怕是透过车窗看出去,都得眯着眼睛才能看清。
谢泽渊接着彤彤的火焰,在她制造的火墙后面,也放了一把火。
双层火墙让迷雾剧烈收缩,不等迷雾反扑,谢泽渊早已准备好的风刃就穿透了火焰,交织成一张大网,密不透风地向着迷雾罩去。
所有人都能看见翻腾的像是活物一样的迷雾在剧烈颤抖。但偏偏四周安静地只剩下车的引擎声和人的呼吸声。
火焰灼烧着,久久不曾熄灭。周围的迷雾却慢慢散去。
几分钟的时间里,他们推进了近六十米。迷雾退缩到前方的一个拐角处。而通道的两边,全都和先前一样,落满了白骨。骨头的数量,比之前那条通道中要多的多。
烈风的人和他们带着的半车难民,包括晨曦公会的雇佣者王涛一家都在感叹彤彤的火焰异能,只有金子衿孙野等人才知道谢泽渊和彤彤是同时动的手。
而晏靡,他的直观感受直接刺激地他冒出了魔族形态。
如果说其他人看见的是冲天的火焰,感受到的是烈火带来的热量,那么在晏靡的眼中,面前是两个高等魔族的魔素大网,带着火的元素排列织成的火墙碰撞在一起,“轰”的一声,双方魔素在强烈的撞击下散养开一点,又继续发生碰撞。
在魔域,一般实力强大的高等魔族都不会近距离施法。因为他们的魔素会在领地意识的作用下,不由自主地发生冲突。
这种战斗的本能亿万年来都不曾发生改变。
哪怕,现在位于地球表世界的这两人都没有觉醒。
也许连他们本人都还没意识到,两人的火焰在释放出去的同时,就开始互相挑衅。
因为谢泽渊的实力强过彤彤许多,所以这种挑衅带来的感触并没有那么深。谢泽渊还能牢牢掌控自己的全部魔素。反之,彤彤就不行。那是一种深刻的,被威胁的感受。她的魔素在被动间,自发加大了输出。以至于到了后期,彤彤几乎坚持不住。
其实在火焰停止之前,柳良玉已经想用对讲机告诉谢泽渊彤彤情况不太对了。没想到火墙自己就突然停了。
这当然不是谢泽渊料到了彤彤的事情,而是晏靡状态也不太对劲。
晏靡的脸颊上出现了魔族面纹,瞳孔赤红,指甲变得尖锐,甚至手腕上生出了部分骨刺。魔化的晏靡并没有展现出什么攻击倾向,而是朝着谢泽渊的方向整个倒了下去。
他急促的呼吸隔着几层布料打在谢泽渊的腰腹部。两条长腿搅在一起,一手探向自己腿间,一手伸向谢泽渊,仿佛在祈求对方的拥抱。
谢泽渊操控魔素的动作骤停,他伸手按住晏靡,“怎么了?”三个字还没问出口,晏靡就和水蛇似的缠了上来。
金子衿透过后视镜才看了一丁点儿,就对上了谢泽渊冷淡的双眼。她默默移开视线,佯装认真开车——其实心里早开始720度花式体操翻滚。
妈耶,这一波和孙野换车换的值。她都快忘了老大叫她来是要交代什么事情的。
晏靡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意识是什么时候混乱的,他只能在本能的刺激下,紧紧抓住身边的高等魔族进行求欢。
如果换个时间和地点,谢泽渊未必不愿意愉快地来上一发。但是现在,哪儿哪儿都不合适。
所以,哪怕他还不太清楚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晏靡变成现在这样,他仍然准确且快速的找到了解决的方法。
晏靡的项圈。
谢泽渊曾经仔细盘问过关于这个项圈的情况,他摸索在项圈上,用魔素激发了项圈的附魔效果。
就像是温暖的花房里突然侵入了一道寒风,晏靡被晴域左右的身体和大脑在瞬间清醒。这种感觉十分难受,就像思维和身体的部分感官被割裂开来。但恰恰是这种不适,让晏靡能能重新思考,他正在干什么。
本来就因为晴域而变得嫣红的肌肤又添了几分艳色,尖尖的耳朵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
“主人。”晏靡动了动被牢牢摁住的双手,试图从谢泽渊的身上下来。
谢泽渊看着他,透过镜片的眼神清明冷淡,好像半点不曾被魇的情态影响。
晏靡撞进那双眼睛里,心底骤然一紧。他有些不安地又叫了一声:“主人。”
谢泽渊:“说吧,怎么回事。”
“对不起。”晏靡垂下眼道:“我没有控制好自己。”
谢泽渊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晏靡忍受着身上被迫割裂开来的欢愉快gan,低声道:“您和彤彤的气息十分强大,我一时没能控制好自己,直接进入了......特殊时期。项圈的附魔,因为魔素干扰,并没有能第一时间生效。非常抱歉,打扰到您的战斗。”
碍于金子衿在场,晏靡到底是没好意思说出发晴期三个字。
车停了下来,前方不远处,就是迷雾退缩的地方。
谢泽渊一动不动地看着晏靡,让晏靡那种被捕猎者紧盯着的惊慌和不安又出现了。他仍然紧紧钳制着他,力量非常大。晏靡的每一个细微颤抖都能在谢泽渊的手掌下被感觉。
良久,就在晏靡脸上漂亮的嫣红马上要被苍白代替的时候,谢泽渊猛地把他翻了个身。
“啪——”
堪称响亮的一声回荡在车内。
“捣乱的小猫得罚。”谢泽渊说完,放开了晏靡。无路动作还是语言,都从容到好像只是打开了一本,又合上这么简单。
金子衿倒抽一口气,捂着嘴,无声地发出灵魂深处的呐喊。
晏靡仍然趴在谢泽渊膝头,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和还在叫嚣的域望混合冲进着他好不容易清醒的大脑。
谢泽渊和金子衿什么时候下车的,晏靡已经无从探究。他甚至觉得自己舍不得高等魔族的离开,想要他给予更多的东西,无论痛楚还是欢愉。
魇的传承记忆提醒他,哪怕是对签订了契约的高等魔族都不能掉以轻心,依赖和眷恋是最无用的情绪,它们并不能让一只高等魔族予以长久的守护,而对于魇来说,一旦产生这样的情绪,就等于失去了最锋利的武器。
曾经有高等魔族说“不要相信魇的花言巧语,他们最爱的永远是自己。”
这句话是对的,但魇不会承认。
晏靡丢开那点稍带温情和软弱的东西,他蜷缩在车后座上,紧紧抱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