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谈判

战斗陷入了僵局。

从场面上看，程鹏似乎占据着优势，完全压着太乙真人在打，让这位玉虚宫十二金仙里面实力也居于前列，无论是道行还是法宝都极为有名的仙人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似乎再打一会儿就要被攻破防御，死于当场。

但实际上无论程鹏还是太乙真人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论武艺，论战斗能力，太乙真人的确不如程鹏，可他却有个极大的优势——强横充沛的法力！

因为《大冒险》设计者们只认实绩不理嘴炮的缘故，缺乏强大破坏力表现的“封神演义”和大多数古典作品一样，在神怪世界里面属于不那么强力的类型，跟很多动辄移山倒海毁灭城市乃至于击碎大陆崩溃星辰的作品完全不能比，但程鹏他们此刻所在的可不是第一轮的“封神演义”，而是经过了系统强化的第二轮！

系统强化的结果，就是原著里面战斗力表现明显不够强的神仙们被大大加强，以适应目前玩家高手们的强度。

若程鹏所面对的还是第一轮的太乙真人，只怕一个照面就被他刺死了，连反应的机会都未必有，但经过了加强的太乙真人就不同了，不仅挡住了他的突袭，而且还能够及时祭起九龙神火罩，将这件法宝反过来使用，放出无穷烈焰护身，将他的攻势死死挡住。

乍看上去，那些烈焰似乎并不强横，程鹏可以轻易地冲散它们，但实际上这些烈焰便如同弹簧一样，越是被压缩，蕴含的能量就越是强大。当它们扩展到上百米的时候，程鹏可以毫不在乎地在里面自由行动；当它们被压缩到五十米的时候，程鹏就必须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继续前进；而当它们被压缩到太乙真人周围十米范围里面的时候，就算是程鹏全力掷出的螺旋投枪也已经无法将其突破！

十米，这就是极限。

程鹏的攻击，到这个程度为止。

虽然太乙真人也没有办法反击，只能被动挨打，但以他的浑厚法力，就算将这九龙神火罩发出的滚滚烈焰继续维持十天半个月都不成问题。

当然，场面上是很难看没错，不过生死关头，谁还在乎场面好看不好看？

这一战，便是好几个小时。

当太阳渐渐落到地平线的时候，饶是太乙真人修炼多年，也忍不住心中的烦闷，开口问道：“道友将贫道阻在此处，究竟意欲何为？”

程鹏一收神枪，退出几步，注视着站在九龙烈焰之中的太乙真人，心中也不禁暗暗佩服——倘若易地而处，他自己可未必能够在被人压着打了这么久之后还能保持这不紧不慢的说话方式，由此可见太乙真人的养气功夫的确了得！

“你觉得呢？”他笑了笑，反问，“为什么要这么问？难道我不是来杀你的吗？”

“一开始或许是，但现在肯定不是！”太乙真人很笃定地说，“以道友的本事，若是真的有心杀贫道，绝不会拖拖拉拉这么久，必然一击不成就远遁而去，寻机再出手——如此三番两次之后，贫道迟早会露出破绽。”

程鹏笑了，没有解释。

“既然道友不是来杀贫道的，那为何还要阻拦贫道？莫非……是为了那灵珠子？”

“你是聪明人，何必还要问呢？”

“灵珠子乃是女娲圣母亲自允诺由我阐教帮忙照顾的，道友若是有什么意见，当去找圣母提才对；或者退一步，去玉虚宫请老师将照顾他的职责交予道友……莫笑莫笑，贫道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太乙真人见程鹏一脸忍俊不禁的样子，顿时有些尴尬，“道友就算将贫道拦上一年半载，难道还能把灵珠子抢去不成？”

程鹏心中暗暗叹了一声，知道事情到这个地步，已经不可能再获得完全的成功——除非他用出那最后的手段，冒着彻底激怒元始天尊的风险将太乙真人击杀当场，否则便只能妥协。

“你说得有理，那么我们各退一步如何？”

“道友请讲。”

“我知道你收灵珠子为徒，是因为自己身犯杀劫，怕过不了劫数，所以找个气运旺盛之人收为弟子，为其殚精竭虑，将彼此气运连在一起，他得你法力之助，你得他气运之助，彼此都能够在大劫之中幸存，可谓双赢，对吧？”

“……道友既然知道了，贫道也不能谎言诓骗。正是如此。”

“神仙杀劫凶狠无比，若是我要你不去收灵珠子为徒，只怕你非得跟我拼命不可。所以我也不为难你——你照旧可以去收他为徒，传他道法，日后和他互相扶持，一起渡过杀劫。但却有一条，你不可教他如何做人，不可跟他谈你们阐教‘跟脚最重要’的理念；除非他日后登台拜将踏入劫数之中后，否则你不可为他撑腰，帮他对付各种对头。你可答应？”

太乙真人听完程鹏的条件，眉头皱了几次，沉思许久，最终咬咬牙，点头应了。

如他这般境界的人物，话是不能随便说的，承诺更不能随便许下，若是许诺而不做，日后因果感应，往往就会有大麻烦。

所以这一允诺，便意味着他原本拟定的“先怂恿哪吒闹事，引出祸患进行磨砺，让其尽快成材”的计划全盘作废，需要重新筹划。

看着太乙真人整好衣冠，重新驾起云头离去，程鹏笑了笑，一纵身蹿上天空，也化作一道金光，呼啸生风，撕裂长天而去。

刚才还激战不已的山坡山一片寂静，唯有被灼烧成一片漆黑的地面，证明了适才那场战斗究竟多么激烈。

过了一会儿，几个人影驾着剑光飞来，径直落在山坡山。

“来迟了！战斗已经结束了。”

“那个阻拦太乙真人的究竟是谁？竟然不仅能够让他遭遇危险，而且还能让其他十二仙都感应不到，无法前来救援，要不是南极仙翁发现太乙真人的护身法符碎了，奏请元始天尊赐下宝物，用观天察地之法寻找，只怕我们到现在还没发觉呢……”

“这人的本事倒也罢了，可这种遮蔽天机的手段实在太厉害了！不可不防！”

“你也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人本事再大也不会超过六星巅峰，和我们相比未必有什么优势。但我们身在阐教，乃是顺天而行，有整个世界的气运加护，他却是逆天而行……他绝对赢不了我们！”

几个人议论纷纷，忌惮者有之，疑惑者有之，信心十足者也有之。唯独一人始终没有开口，目光在山坡山找来找去，最终落在一处地势较高的小土丘上。

在那个小土丘上，一对金属靴子踩出的脚印周围，淡淡的领域力量尚未完全散去。

这股力量虽然稀薄，却很自然地凝聚起来，仿佛有生命一般，下意识地尽可能凝聚成一团，让自己可以延续得更久一些。

程鹏一贯都喜欢凝练领域，或许是因为习惯成自然的缘故，他的领域不仅凝练程度远在一般人之上，甚至本身都带有了“凝聚”的性质。

那人冷冷地注视着正在不断聚集，似乎会凝结成实体的领域残余，从鼻子里面不屑地哼了一声，脑后一道青色剑光飞出，将那团领域彻底轰碎。

“这种诡异的力量——果然是邪魔外道！”他的目光看向朝歌的方向，双眸之中隐约有冰冷的剑气纵横捭阖，“程鹏，若是你只留在朝歌，你我尚且可以相安无事；既然你不甘寂寞要出来兴风作浪，你我这一战便无可避免！”

“究竟是你的无上武道厉害？还是我的无上剑道厉害？我也很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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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读者认为“神仙”就应该很强，我只能说，至少在《大冒险》这个游戏里面，神仙并不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