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2 / 2)

君赫点点头,道:“德叔,你吩咐下去,让他们将船速降下来,保持在这片海域即可。”

“是!”德叔顿时眉开眼笑,他就知道,他们的殿下一定有办法将六芒星弄到手。夕阳慢慢坠下,月亮渐渐升起,明月与大海连接,在海面上画出一条长长的银线,在那条银线中,出现了一抹粉色的漂亮的鱼尾。

沉鱼离开君赫的大船已有半个时日了,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君赫居然轻易地放了她。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望着海上的明月,提起精神,继续开始寻找花神的征途。

而星云国,却乱成了一团。

茫茫夜色中,摘星宫中灯火通明,星飒国的国王和王后盛怒而至,就连摘星宫的侍卫们都知道,王子铸下了大错,因此人人小心慎微,生怕再出一点纰漏,惹得自己人头落地。

摘星宫的大厅中,国王正襟危坐,脸色在摇曳的灯光下,飘忽不定,而一向慈祥端庄的王后,此时,更是满面愁容。大厅左右无数的大臣,官吏们面面相视,上午,无数的传言,直指星飒王子,说他管理不善,毁了蓝权杖,他们心中一阵紧张,没想到现在国王便连夜将他们传唤至王子的摘星宫来,肯定是出大事了。

“星飒,把父王让你保管的蓝权杖拿出来大家看看?”星云国国王一双眼睛牢牢地盯着大厅中星飒,开门见山。蓝权杖是星云国的至宝,他必须破除谣传,更必须让他的臣民们安心。

“父王,蓝权杖,蓝权杖---”星飒吱吱唔唔,他尽了全力,好不容易追到了沉鱼,却被天辰国的殿下给骂回来了,根本没来得及要回六芒星,他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没想到刚走进摘星宫,却发现父王和母后,以及众位大臣都在等着他,将他弄了个措手不及。没有了六芒星的权术还是蓝权杖吗?星飒低着头,心头直打鼓。

“蓝权杖到底在哪里?”国王怒喝,眼看着平时风流潇洒,口齿伶俐的王子,此时一幅呆焉焉的神情,他的心头腾地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这样的儿子,怎么掌管星云国?!

“国王请息怒,星飒王子刚刚回来,不如先容他喘口气?”一旁的国师甩了甩拂尘,轻言细语的解围。

“是啊,星儿,母后知道你很累,”王后也叹了口气,眼睛转向星飒道:“但是,蓝权杖是我们星云国的至宝,历年来都由下一任即将即位的王子保管,你快将蓝权杖拿出来,让大家看看啊。”

王后这番话,落在她身边的丹妮耳中,她本就明艳的脸庞更是如春日的花朵,光彩照人。王后虽然是在提醒星飒拿出蓝权一杖,但另一部分的意思,也在提醒着大家,星飒王子便是星云国下一任的国王。

众人一听,目光灼灼,大臣们的眼睛如聚光灯一般,刷刷地印在了星飒身上。

星飒直觉得头顶冷汗淋淋,他低着头,甚至不敢眼开眼睛,也许,自己一睁眼,便会被这些渗人的目光杀死。

“星飒,拿出蓝权杖!”国王见星飒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早已不耐烦了。蓝权杖是星云国的国王一代代传下来的,里面藏着惊天的秘密,蓝权杖的上面有一串古怪的文字,相传这是记录着一个巨大的宝藏。而这个宝藏更是他们星云国的命脉,只是历代国王都无法破译这些文字,因此,他更不允许这个权杖有任何的闪失。

“星儿,快拿出来啊!”王后真是心焦急了,她的这个儿子,自打前些天从天辰国回来,就一直有些不对头,而这几日,星云国王宫中也是乱成一片,前天,鱼儿姑娘刚刚跳了河,昨日便听说她就是她们未来的媳妇沉鱼,她们还来不及欢喜,接着又听到星飒弄毁了蓝权杖,而沉鱼也离开了星云国。

这些事情,接二连三,几乎要让她都吃不消了,更别说身边的国王了,王后的声音几乎带着哀求了,“星儿,母后随你一同去拿?”

“父王!”星飒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唬了众人一大跳。

他双手握着一把尺子大小的物件举过头顶:“蓝权杖在此。”

摇晃的灯火下,只见一支白色的权杖静静地躺在他的手掌之中。

众人情不自禁地揉了揉眼睛?白色?它的确是白色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星云国国王更是一眼就看出了不妥,他厉声道:“拿过来!”

星飒双膝跪着,交替地挪上前去,国王的脸色开始浮现了一抹不可置信的神情,而后变成了愤怒,他看到了,那曾他曾经无比熟悉,无比珍视的蓝色权杖,变成了白色,权杖中间刻着的红色的十字架,同样也是白色。最令他感到震惊的是,在权术的手柄处那枚蓝色的六芒星,居然不见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国王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星飒手中的权杖,浑身都在颤抖。他小心地从星飒手中拿过权杖细细地看去,只见上面曾经流光溢彩的神秘文字竟然全部消失了,他忍不住喃喃自语:“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这样?!”

大厅之中,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第六十七章 王子受罚

“儿臣有罪。”星飒深深地低下头,无比沮丧:“蓝权杖受损,儿臣罪该万死。”

“哼!孽子!”国王怒极,拍案而起,“你做的好事!看来传言非虚!蓝权杖好生生的怎会在你的手上损坏至此?还不快老老实实地道来。”

“父王,”当着众位大臣的面受到了国王如此严厉的苛责,他心中对沉鱼的怨恨又多了一分,星飒不敢抬头,充满恨意地道:“这都是那个人鱼岛的沉鱼所做,父王,你可要为儿臣做主啊。”

星飒一语说完,痛哭流涕,他一想到沉鱼居然和天辰国的君赫赤,祼地搂在一块,心中便如刀割了一般生疼,这个沉鱼原本是他星云国的,是他的,怎么就一转眼就成了天辰国的人呢?

“沉鱼?东海的沉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原原本本地道来!”国王走到星飒面前,一把将他提了起来,“站起来好好说话!”他怎么就生下了这个窝囊废的儿子,先前瞧着他还风流英俊,现在怎么一遇到事情就是这般熊样,简直让他失望透顶了。

“父王,”星飒抹了抹眼泪,恨恨地道:“三年前,自打父王给儿臣订了人鱼族这门亲事,你可知道,惹来多少人的嘲笑?那人鱼是什么?父王你是知道的,当当宠物玩乐一下尚可,怎么能娶入宫中为妃,这不是存心是让儿臣难看吗?一个月前,儿臣又听闻那个叫沉鱼的人鱼居然是人鱼岛的一个废材公主,没有灵力不说,更是连个奴婢都不如,儿臣便想着,不能因为她而丢了星云国的脸面,于是,让国师陪着我前去退了亲,谁料,那条人鱼居然不依不饶,追到了星云国,不仅毁了蓝权杖,还差点要了儿臣的性命,父王,这一切都是那条该死的人鱼惹出来的啊!”

星飒此时已知毁了蓝权杖,自身难保,索性将一切都道了出来,他这一番话说得无比激昂,仿佛他才是天底下最委屈的人,却不知道,他种下了这因,才有这个果。

“你,你混帐!”国王失望地将星飒狠狠地往地下一丢,“你居然敢去退亲,退我帮你定下的亲事,你将父王置于何地?!你是让我愧对天下么?”

“国王,”白袍国师一甩拂尘站了出来,道:“此时,也是臣欠差思量,请国王一并责罚。只是那个沉鱼明明是没有灵力的,可是,不知怎么的一夜之间由废材变成了天才,这不可不查啊,而她,既然她有一身本事能毁了蓝权杖,也必须让她出来,将蓝权杖修复才是啊。”

“修复,你到是说说如何修复?”国王拂袖转身,端庄于桌前,牢牢地盯着国师。

“这个,这个,国王,我们能否前往人鱼岛,将事情解释清楚,将沉鱼迎娶回我们星云国,只要入了宫,便是我们星云国的人,自然要为我们修补蓝权杖。”白袍国师试探着说出自己的想法,现在,沉鱼既然恢复了灵力,他们星云国也不是容不下一条人鱼,这样娶了她,也不亏。

“不!”一直低着头的星飒突然大声拒绝,他抬起了头,眼里闪着愤恨,“儿臣不要,儿臣不要她,那她淫鱼早就跟天辰国的人勾搭上了,儿臣怎能娶回这种畜牲。”

“混帐,你现在怎么能说此说话?”国王气得脸都绿了,人鱼即使是他们眼中,卑贱无比的动物,便好歹也救过他的命,他怎么容忍自己的儿子说出这番话来。

“父王,父王,”星飒眼睛通红,心里被愤恨和疼痛给缠绕得几乎要失去理智了,他咬着牙齿,大声地道:“儿臣没有撒谎,儿臣亲眼所见啊,父王!”他越是如此,国王越是恼怒,王后见此,连忙小心地拉着他的衣衫,正欲低声劝慰,却不料,国王盛怒地拂开了她的手臂,他怒极,只是冷笑地指着星飒道:“王后,你好好瞧瞧,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星云国的好王子!”

“来人,将星飒拖出去,锁入清月宫,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出来!”

六月的晚风,带着丝丝凉意,月色中,再炙热的灯火,都无法让人温暖,看着星飒被人拖出了摘星宫,王后的心如刀割般疼痛,而最能体会她这份痛苦的,除了国王,还是侍女丹妮。

大臣们在国王的带领下,惶然的退出了摘星宫,一时间,炙手可热,尊贵无比的摘星宫突然间冷清了下来。

清月宫,虽然名为宫,其实却是一座与外界隔离的院落,这里,位于星云国最大的山脉之中,一月中难得见到一次太阳,无比的阴冷,即使在这六月的天气中,也见到一丝阳光,倒是夜晚月亮又极清,极冷,清月宫,说白了,就是一处不见天日之所。

星飒在这里呆了一个星期了,清月宫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没有,有的是老鼠,蟑螂,蜘蛛,却没有一个丫环奴婢,连吃饭都得自己动手做。

而一切的一切,统统都拜那个人鱼妖孽沉鱼所赐。

“度日如年,”星飒喃喃地念着这四个字,每说一个字,嘴里的苦涩便增加一分,破败的院落,却被侍卫们远远的把守着,他抬头看着天空,天空中连只鸟的踪迹都没有。这里,如此冷清,冷得连鸟儿都不愿来了。

看来父王这次是打算彻底放弃他了。星飒苦笑着,蓝权杖由于他的保管不善,毁于他手,父王没有杀了他,只是将他囚禁在此,已是格外开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