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了宁有信,没想到两人的洞房花烛还是被搅合了。不是时间上的搅合,是心情的搅合。尚未走出心怡大酒店,周东飞就接到了戴安澜的电话。
“哥,张天鼎先生不是正在海阳吗?”戴安澜有点凄楚的说,“上次你说张先生和好莱坞的人熟悉,让他帮我引荐一下。不知道……现在问他合适吗?”
今天的婚礼,戴安澜没有参加,只是托人送来了一个亲手提携祝词的花篮。
终究还是留不住啊!周东飞心里面有点淡淡的失落。戴安澜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也很单纯。她对于周东飞的用情,有点过深了。而人非草木,周东飞自然也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份绵绵的情意。所以,一点淡淡的心酸是少不了的。
“不再考虑一下了?外面人生地不熟的,而且你又是一个女孩子家,何苦啊。”
戴安澜似乎顿了顿,说:“想好了……真的。”
一个倔强女子哟。
“那么……”周东飞看了看身边的新娘子清芳,有些话似乎不是很好说出口,只是说,“你来心怡大酒店吧,大师兄就在这里,我等着你。”
“有事儿?”清芳侧着脑袋,浮现出一股自然的淡淡笑意,“那我先回去,别回家太晚啊。要是不回去吃饭,就给我打个电话。”
清芳走了,周东飞更失落。奶奶的,这算是什么新婚第一天!
但是,相对于两个女人,这却是清芳的最大优势——舍得。她舍得包容,哪怕表面上说得狠,但心里头能容下周东飞的一些花事。所以,他能得到自己喜欢的男人,让这个男人陪着自己走到老。
而戴安澜呢?也不能说她钻牛角尖。其实,她的心理才是一个最正常、最大众化的女人的心理。估计世间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女人,都会是她的这个心理状态。有些东西是不能分享的,比如女人,又比如男人。
谁对谁错呢?说不清楚。
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能陪在一个大妖孽身边,一路风风雨雨到老、到死的女人,那么多少也要有那么一点点的妖孽气质。
看着清芳离去的背影,那身大红色的、孤独的旗袍儿显得很刺目。
不一会儿,一身简洁装扮的戴安澜开车赶了过来。一下车就略显有些不好意思:“哥,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却还要让你为我操心。可我知道张天鼎先生很忙,时间不多……”
“别说了这些了。”周东飞看着这个面带一丝憔悴的女子,强做出一丝笑容,“再想想吧。一出去可就是十万八千里,多飘啊。”
“要是想回来,也就是一张国际航班机票的事情吧。”戴安澜也强作欢颜的说。“哥,中午我没来,没生气吧?”
“我懂。”周东飞拍了拍她的脑袋,似乎她的解释和他的安慰都已经不再必要,所有的情愫都凝结在了“我懂”二字当中。
让一个女人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和另一个女人走上红地毯,那是一种剜心的痛,比杀了她还难受。
“大师兄就在里面,进去吧。”周东飞说。
张天鼎已经知道了戴安澜要离开的事情。他知道戴安澜是个很不错的女人,更是一个很出色的艺人。她的离开,对心怡华亚是个损失,对周东飞更是一个损失。但是,这种事不是他所能阻拦的,毕竟连当事人周东飞都拦不住。
看着对面的戴安澜,张天鼎点头说:“以你的资质,即便到了好莱坞也能红,这个判断能力我还是有的。而且好莱坞为了进军东亚电影市场,最近也一直在大力度招揽亚洲艺人,以便得到亚洲观众的更多认同。但是……”张天鼎看了看戴安澜,说,“但是那个地方是个染缸,比华夏影视圈更黑更乱更脏。我能保证让那些老板给你面子,但保证不了他们在给你面子的同时,还能给你更多的上镜率。”
上镜?先上床。或许那些好莱坞老板知道张天鼎的威名,不敢来硬的。谁也犯不着为了一个女人而朝死里得罪张天鼎,这是必然的。但那些老板大不了做出一个冷处理,就把你晾在那里。女艺人的花季如此短暂,冷处理三年两年也就废了。
“谢谢张先生关心!”戴安澜郑重的点了点头,“我只是想换一个环境,但不是换一个性格。红不起来也就罢了,但不会沉沦下去的。”
“确实犯不着那么自己作践自己。”张天鼎说,“那么我和福克斯公司的老板联系一下,你也准备准备。对了,以后喊我大哥吧。我是东飞的大哥,你也可以这么称呼。特别是当着境外影视圈的人,这么称呼会更好一些,他们也会更给你一些面子。”
“嗯,谢谢大哥。”
张天鼎拨通了电话,看得出对方很给面子。而一旁的周东飞知道,当这个电话挂上的时候,有些事情就最终注定了。
“他们正在筹拍一部片子,近期刚好需要一个东方女艺人。你准备一下,尽快动身吧。”张天鼎说。“有什么事告诉东飞,或者直接给我打电话也行。”
告别了张天鼎,两人无语对视了一眼,便又一起走出了心怡大酒店。
“哥,我开车送你回家。”
“嗯。”
车子开得很慢很慢,似乎戴安澜想多磨蹭一点点的时间,分分秒秒都很珍贵。终于到了市南郊、距离那别墅区不远的偏僻地方,她把车子停下。双手握着方向盘,眼睛直视前方不敢正眼儿看周东飞。但是,樱唇一动却说出了一句相当大胆的话——
“哥,我想‘给你’……只给你自己,这辈子。”
第354章 新婚夜的交心
有些“礼物”,即便别人敢给,但你敢要吗?
很诱人。戴安澜既然当初能成为海阳的市花,后来又能成为全国炙手可热的一线明星,身体各方面的自然条件是无需挑剔的。而且她的性格和气质,丝毫不亚于自己的身体。这样一个绝品的女人,就在一个偏僻无人的地方,孤男孤女的在车子里面说要“给你”,谁能不心动?
周东飞的心也动了,但手却没动,只是轻轻的一颤。似乎为了掩饰自己这个下意识的动作,他想从衣服里掏烟。不料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忙来忙去身上却没有带,于是有点局促。这时候,戴安澜伸过来一只白嫩的手,掌心中握着一盒没有开封的软包红塔山。烟盒上,是一只很精致的火机。
此时戴安澜也看出来了,周东飞不敢接受自己。当然她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提议”太大胆了,毕竟今天是周东飞结婚的日子。所以看到周东飞的神色,她也知道两人今天不会再发生什么。
“知道你只抽这个牌子的,我车上始终放着一盒。”安澜有点苦涩的笑道,“我不知道烟会不会过期,所以每周换一盒新的。换了这么多盒,真正让你抽还是第一次。”
周东飞讪讪的接过来,撕开了那层薄薄的塑料膜。这个面对秦缺和卫疯子都不为所动的男人,此时的心境竟然有些不稳。一串让人心酸的程序化动作,在周东飞的脑中浮现:每周一盒烟,一直在等着。听起来,这感觉就像是一个空守闺房的女人,每天照例整理身边那个并没有人使用的枕头一样。
周东飞默默的抽烟,那根代表心情的红塔山毫无滋味。当只剩下一半的时候,安澜从他手中取回,放在了自己的唇边。猛抽一口,接着就是被呛到之后的咳嗽。她不会抽烟,以前一次都没抽过。她只想感触一下,烟嘴上残留的周东飞的味道。
忽然,她把烟按灭,一下子扑到了旁边男人的怀中。孤独的抽泣,一对玉肩轻轻的耸动。周东飞机械地拍着她的背,不知说什么好。而她抬起梨花带雨般的脸,让那双红唇紧紧贴在周东飞的脸上。
这个温柔的女人,此时尽情发泄着心中所有的郁闷和怨情。周东飞感觉到那双唇贴到自己唇上的时候,那股令人疯狂的悸动。他猛然抱住她,使得两人的结合更紧。
贝齿轻启,不需叩击。两人的舌尖一触,似乎一股电流传遍全身。安澜的双臂紧紧抱住他宽阔的后背,死活不肯松开。而他的一只手探入她的衣襟中,在那团温软之处放肆的揉搓。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因为两个人都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周东飞轻轻松开了她,只见她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闭着眼睛不肯睁开双目。柔美的眼睑一抖,两行泪水再度缓缓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