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果然红了眼,撸了袖子,跟琳琅打起来了。
这是他们成亲之后的第一次动手,惹得魔族众人纷纷赶来围观俩至尊的惊天一战。
哎哟喂,这个好,终于要打起来了!有免费的戏可看了!
下注下注,赶紧的。
无论在哪个时空,总是不缺浑水摸鱼的吃瓜群众。
祭司大人捋了捋乌黑的胡须,不错,不错,君上看来精神饱满,想必他送的男性保护神是起作用了。这样才好么,老是被女人压着,有损尊严啊!像他就不这样,在家里,自己是说一不二的存在,那老婆子全看他脸色行事。
“哎,你说谁会赢啊?”
“当然是君上了,君后毕竟是女的。”
“这不一定吧,前天我还看见君上被关在门外,不让进呢!”
“对的,对的,我也看见了,君上是掀了屋顶的琉璃瓦跳下去的。”
“君后算是留情的,我那口子,趁我睡着了把我吊到沼泽引虫子呢!”
魔族擅长制蛊,夏日闷热,沼泽多虫蚁出没,很多好手会蹲守在沼泽边寻找新的材料。
“唔,也倒是个好办法,免去做饵了!”
一个魔族妇人做认真思考状。
“娘子饶命……”年轻丈夫哭丧着脸,好不可怜。
他暗戳戳踩了一脚那个提议的。
“哪个混蛋不长眼踩我脚趾?瞪什么,想打架啊?”
“打就打,怕你啊!”
底下纷纷扰扰的,一片吵闹声,倒是忘记了自己围观的目的了。
“我告诉你,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司徒非黑袍翩飞,面容如玉,一边打,一边嘴皮子也不停地撂狠话。
“傻蛋,谁告诉你,花一定是红的?”
琳琅躲开攻击,轻飘飘落到一块护栏上,拢了拢滑落的轻薄披帛。
司徒非噎了一下,涨红了脸,吼道,“你管花是什么颜色,给我好好听重点!”
女人笑嘻嘻歪了歪脑袋,宝石坠子秋千似乱晃着,“重点是什么?你重要的敏感点吗?噢,这个我知道,就在你身体……”
“闭嘴!”
司徒非恼羞成怒,掌心涌出一尊凶神恶煞的小魔王,冲着琳琅嚎叫而去。
这种闺房秘事能随便说的吗?
真是太任性了,他非得好好教训她才是!
“啪——”
白玉骨扇陡然展开,掩住艳美的唇,琳琅眼波微转,手腕一转,荡起滔天飓风,把嗷嗷直叫的魔王径直扇到另一边的废弃石堆里了。
然而风势过大,琳琅身上的衣裙也被吹得猎猎作响,黑发乱飞,插在耳边的芍药瞬间跌落。
司徒非伸出一只手臂,抓住了在半空气流中乱转的花朵。
“我说,你乱扔东西的坏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砸到人你赔啊?”魔君大人没好气地说。
“这不是没砸到么?”琳琅勾起唇角,“再说了,我的花肯定是随我的,它只会砸我喜欢的人,旁人想被砸都没机会。”
司徒非落到琳琅跟前,一手抚着她的脸,浅粉的芍药别入耳边,嘴里还念念有词,“呸,臭不要脸,这花明明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做人要诚实啊你懂不懂?”
他略微站远一些,端详琳琅,又自言自语地说,“颜色更红一点就好看了。”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魔君跑去摧残他的“宝贝”,一会儿过后,琳琅耳边的芍药也换成了殷红似火的山茶。
“好了,这就很相宜了。”
他满意眯起了眼。
众人:“……”
你们是在打架呢,还是在打情骂俏啊?
琳琅说,“这山茶味道很清香啊,泡茶一定很好喝。”
司徒非拉着她的手走出锦绣谷,义正言辞拒绝,“不行,你休想动我的宝贝,小心我跟你翻脸。”
“干嘛这么小气,我是要泡给你喝的。”
“咳,这个可以商量商量。”
于是这对妖魔夫妻又热烈讨论起了关于山茶花的花式做法。
众人:“???”
花式虐狗呢这是?
“做成茶花饼你觉得怎么样?”
“新鲜的洗一洗,沾点糖就好了,你又不会弄,别瞎搞。”
“说得好像你会似的。”
“嘿,怎么着,小看我是吧?”
“说起来,你有值得我高看的地方吗?脑子又笨,体力不行,脾气又暴躁……奇怪,你为什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琳琅扇子敲了敲掌心,投过来一种“少年你真有勇气”的目光。
“……”
不行,这糟心的婚后日子没法过了,他还是弄死这婆娘算了!
此时,乱石堆里猛然伸出一只小胳膊,扬起灰尘,面目青紫的小魔王使出吃奶的力气,巍巍颤颤爬出来。
它见着了目标琳琅,感应到了主人内心深处的愤怒与无奈,晃了晃头上的小黑角,嚎叫着,像一个英勇赴死的勇士冲上去,主人,不要怕,俺这就来救你于水火!
“所以,夫君是不是专门为了陪我,才好好活到现在,让我找到?”
琳琅还在说着话,微微侧过脸,一粒粒朱砂似的宝石耳坠伴随着红唇轻启而晃动着,“如果是的话,那妾身就太走运了。”
司徒非眼睛直勾勾盯着人。
小魔王举着叉子从天而降,狞笑着朝琳琅逼来。
妖女,看你往哪里逃!
“啪!”
主人一巴掌把忠心耿耿的它糊墙上了。
“刚才那是什么?”
司徒非眨眨眼,说,“好像是苍蝇,有点胖,没事,咱们继续吧。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
小魔王:“……”
好气,这日子没法过了,它还是离家出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