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武少帝,你的家臣带的有点多,这殿上冷,让他们去外边暖和一下吧。”
平底炸起惊雷,众人惊愕对视。
琳琅原本想挑男主下手的,但是他带的人太少,只有一个林嫣然。这种情况下,琳琅不会让有理变成无理的,就只能先冲着她往日的小相好开炮了。
谁叫这家伙嚣张呢,三十席中足足占了七席,刚好与剑门持平,一席坐着他的皇后,三席坐着风情妖娆的异域美人,要不是他修为高深,这种左拥右抱早就冠上了昏君的荒唐,而不是叫人艳羡的风流。
而其余人,也就一两席。
少帝似笑非笑,“那可真对不住了,她们就喜欢冷点,能让头脑更清醒些,不至于总干些蠢事。女帝若嫌位置不够,本帝这腿上倒有一席,就不知你敢不敢坐了?”
这就是露骨的调/戏了。
魔门首徒面色不善,其余弟子也纷纷按住了武器。
琳琅冷眼看着,偏头示意门下弟子。
他们当即走上前,对那几位美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陛下——”
这些各有特色的妃子们娇软哀求起来。
她们跟林嫣然一样,不过是普通的人类女子,因为天姿国色选进宫里,又有幸伴在帝王身侧,得了驻颜长寿,自然要使出浑身解数要讨君王喜欢。
少帝充耳不闻,继续玩世不恭喝他的酒,美人们见此情况,心安下来,竟也真的坐着不动了。
琳琅想着自己上一回恃君宠而骄是什么时候。
不过不要紧,没有男人让她恃宠而骄,她就自己来。
既然琳琅没有喊停,弟子们也不会停手,甚至更利落直接拽住她们的胳膊,殿内顿时响起了一片莺声燕语,不过都是喊疼的。美人被魔门弟子突然挟持,她们吓得花容失色,粉泪簌簌而落,好不可怜,男人见了禁不住泛起疼惜之情。
可转头一见女帝,宛如菡萏立于玉湖之上,水佩风裳,穷尽诗家之笔也难以描绘。
便是在美人多如狗的修真界,女帝连脸都没全露,就能把在场的貌美女修生生衬成了神女身边的捧花侍子。
顿时他们这股气就消了。
但女人跟男人的眼光不一样,林嫣然没法欣赏到女帝不动声色的雷霆之美,只觉得她真是仗势欺人。少帝其中一个妃子同她说过话,丝毫不摆架子,让林嫣然非常有好感,此时见她哭得楚楚可怜,她自己心里又积着对琳琅的恨,于是在某一个时间点,就顺理成章催化了。
“放开她!”
林嫣然站了起来。
琳琅眼皮都没抬,气定神闲。
至于弟子们,就更不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孩儿放在眼里了,何况他们跟西域魔宗也是仇敌,凭什么给他们面子?
别人这样无视她,林嫣然气得脸都红了,自从她做了女主人,还没有人敢这样给她下脸!
“你们魔门做事也太霸道了吧!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啊!”
她飞快跑过去,扶住了其中一个紫衣美人,另一只手则是使劲掰着魔门弟子的手,看样子是想拯救美人于水火之中。那魔门弟子长得年轻俊秀,不过却没什么怜香惜玉之心,看也不看,袖袍一抖,直接将人掀飞。
要不是弟子还记着她是魔尊的夫人,这一手都能让她当场去世,不像现在,只受了皮肉伤。
但女主是体会不到他的“好意”了。
林嫣然后腰撞上了桌台,疼得直咬牙,“你、你……”
因为太疼,半晌说不出话来,好久才说出后半段,“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说到最后,她是真委屈了,眼里泛起泪花,却倔强忍着,没有落下。
此情此景,众人都有些不忍。
逍遥法天有位太上长老坐不住了,“女帝,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琳琅眉尖懒懒一扫,那姿态颇为妩媚,只是唇是冷的,“怎么,逍遥法天如今轮到你做主了?”
一个仙门的长老还想管魔门的事?
胆儿真是大。
不过也难怪,最近剑门声势骇人,连带着整个仙门的地位在三界中水涨船高,圣地的长老们自觉他们比魔门高了一头。但这不意味着,她魔门的实力就差了,真打起来,碾死一个万年老二逍遥法天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现在唯一忌惮的只有剑门。
天道坐镇,自然不是那么好搞的。
但其他的,呵呵。
在原剧情中,在座的大佬或多或少跟女主有过一腿,讨伐追杀天魔琳琅的也不在少数,牛逼冲冲给女主撑腰,给她找回场子。
现在风水轮流转,谁敢冒头,她就敢一个个叉回去。
说起强者为尊的丛林法则,她倒比这群男人适应得更好呢。
那太上长老被女帝的话闹了个大红脸,又气又恼。
偏偏自己立场跟身份都不够,只能憋着这口气。
琳琅抬头,胆大包天的,直视着最上首的天道爸爸。
“这里,本座就是王法。”琳琅道。
对方褒衣博带,秀骨清像,眉间折了一抹淡淡的雪痕,褪了七情六欲,好似一尊供奉在天宫云顶的玉佛,清清冷冷的,没有一丝烟火气息。
这位神仙小哥哥冷了凡间血,从心头生生剜去了那一颗艳丽的朱砂痣,从废人一路进化成只手遮天的仙门之主、三界魁首。
再看到昔日令他痛令他伤令他毫无尊严的罪魁祸首时,竟心如止水,不起波澜。
白衣掌门慢慢放下了玉杯。
宽袖似雪浪般没过手腕。
他唇色淡薄,唇缝之间只余一抹清浅的血线。
“……王法……么?”
在主宰万物生死的天道面前,她……还真敢说啊。
不过……
她既要当王法,那他得好好教她,什么叫——
听天由命。
而挣扎,只会让血流得更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