妫姜难得开口求人,莘奴自然是笑着答应了。便帮着妫姜整理了药箱,烫洗好了缠布。不过莘奴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此时正好开口:“妹妹你出身齐王室,为何要学着世人看不起的医道?”
妫姜微笑道:“世上珍宝无数,可生命却是最昂贵不可估量的。世人轻贱行医者,可是又最离不得可妙手回春之人,我学医是为了能够掌握更多人的生命,操控他们的生死……”
她说话轻柔,可是莘奴听了却微微打了个冷战,那一句“操控”不知为何,竟有些让人不寒而栗之感。
不过妫姜说完后,却是柔柔一笑道:“看姐姐吓的那个样子,就算身在王室,女子也不可如大丈夫一般掌握自己未来的出路,不过图个自救罢了,哪里还有本事操控别人的生死!说笑耳,不要当真啊!”
莘奴也跟着一笑,可是她却知道妫姜所说的确有些道理。
想她在魏宫里只停留了那么短短几日,可是自己的从母琏夫人却可以冷酷地命人割掉自己的舌头。想来妫姜自幼生在齐宫中,这种如履薄冰之感更是深透体会了,如果学医能自保,那么对于妫姜这等聪颖的女子来说,医道可比诡辩一类的实用得多。
见莘奴也陪着妫姜一同前来,孙仲倒显得有些慌乱。
不过莘奴却面色如常,在一旁给妫姜搭手。
虽然只习医短短数日,可是妫姜已经粗通皮毛,换药包扎俱是有模有样。莘奴在一旁这才看到了孙仲双腿的伤势,真是让人看了一阵的揪心,可怜一个翩翩少年,就算敷抹了灵丹异草也落得终身的残疾了。
没想到那庞涓在沙场上心狠手辣,私下里对待同门也是这般无情。魏王重用这样心胸狭隘之人,看来不是魏国之福。
“听闻孙郎准备伤好后下山,不知可有好的去路?”妫姜一边换药一边问道。
孙仲摇了摇头,眼底隐隐有着恨意,一脸落寞道:“不知何处明君能不嫌弃我这个废人……”
妫姜柔声道:“昨日听闻孙郎对兵阵的见解,足见您是个用兵奇才,齐国的田忌田将军向来厚待门客,若你不嫌弃,我可委托人举荐于你到他的府上为食客。至少可以保证孙郎您衣食无忧,不知您的意下如何?”
孙仲听了眼睛一亮,他先在心内满是对庞涓的恨意,若不除去此贼,真是死不瞑目。
齐与魏一向是劲敌,若是能在齐立稳脚跟,将来便一定有机会借助齐国的力量来对付庞涓。
当下他立刻赶紧地朝着妫姜鞠躬道:“若是妫姬能为在下谋得这份前程,仲自当感激不尽!”
妫姜笑道:“你自当感激,可是一会博弈时,可不要手下留情,不全力而出啊!”
于是二人摆布了棋盘,开始博弈。
也许是因为妫姜之言,孙仲一扫往日的颓丧,虽然坐卧,腰身却挺得笔直,与妫姜有说有笑地对弈,未再望向莘奴一眼。
莘奴默默坐在一旁,看着孙仲的棋步果然精妙,不过旁观者清,虽然孙仲手法巧妙,还是被莘奴看出,他故意不露痕迹地让了两步。
想起这孙家二郎昔日之言,不由得嘴角微微一翘。到底是兄弟,虽然性情不同,可是心内对仕途前程的渴望却是一样的,所谓佳人也不过是在人生得意时的点缀罢了,真是要了紧要关头,谁又能顾得上谁呢?
章祖说得是对的,自己不可再妄图依靠他人的力量摆脱这如梦魇一般的鬼谷了。
这次对弈,虽然战得激烈,却是以妫姜的险胜一步而告终。
待得二人尽兴收了棋盘,莘奴借着妫姜起身去取热好的汤药之际,不经意地对孙仲道:“对了,前几日我随谷主入宫,正巧见到入了魏宫的申玉妹妹,昔日我们再谷中相处得宜,现在倒是有些挂念着她,不知她现在魏宫一切安好?”
孙仲一愣:“莘玉?她是魏王失离在外许久的女儿,如今得恩师助力,能找寻回来,自然是荣宠有嘉了。
“莘”与“申”乃是谐音,听莘奴这么一问,孙仲只当她真是与申玉相熟,便顺口将他所知尽是吐了出来。
可是莘奴听了此言,却是心内猛地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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