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要是生而为人,雕雕娃绝对能成为一线狗仔,哪儿有八卦,闻着味儿就能找过去!
沈琛见状挑了挑眉,不再管娃娃们,继续关注于场中的比赛。
圈子上空的雨已经渐渐变成了小冰雹,砸在大头鬼脑袋上“噼里啪啦”响,但他却依旧不为所动,咧着笑看着许昭和。
许昭和已经不得不出手挡住自己的头部,照这样下去,天上要是不下冰雹改下钢针,他还能有活路?
一定不会是这样的通关方法,人在这方面是不可能干得过鬼怪的。
脑中思绪越来越快,许昭和皱起眉,越来越大的冰雹已经砸地他的手掌一降再降,他紧紧盯着大头鬼,望进了他的眼睛里。
大头鬼任他看,嘴角带着挑衅的笑,头顶是丝毫不加掩饰的“砰砰”声,听着就疼。
“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家有伞,我有大头……”
许昭和开始缓缓轻念这句话,大头鬼脸色一变,不过转瞬即逝,却依然让他捕捉到了。
他开始反复地念同一句词:“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家有伞,我有大头,大头大头,下雨……”
为什么不需要伞呢?
别的人都有,为什么大头没有呢?
一遍一遍,大头鬼的脸色终于越来越难看,嘴角的笑也越来越阴森,看着他的视线逐渐被恶意占满。
直到,许昭和倏地上前一步,蹲下身子,伸出手挡在了大头鬼的头顶。
他依旧在说话,声音清淡,却掩饰不住的温柔。
“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家有伞,你也有了。”
“我来当你的伞。”
那一刻,大头鬼看着他的眼睛,脸上满是不相信。
许昭和不再说话,紧抿着嘴角,因为伸手替大头鬼遮住,他自己便完全暴露在了冰雹之下。
十分钟过去,冰雹变成指甲盖大小,重重砸在他的脸上,擦出了一道血迹。
红色的血顺着白皙的脸颊流淌,一红一白对比强烈,刺得人眼睛发疼。
大头鬼目不转睛盯着他,眼球往外凸起,布满了红血丝。
他攥紧了拳头,又过了十分钟,在又一道血迹从他耳后顺着脖子滴到锁骨上,还未等他开口,沈琛便已经先一步跨进了圈子,一把拽过了许昭和按到自己怀里,替他挡住所有伤害。
脑袋已经被冰雹砸的晕晕乎乎不甚清醒,许昭和闭了下眼,眼前一片血红的模糊。
沈琛低头看了他一眼,满是心疼,随后抬眼看着大头鬼,咬牙切齿,“我来跟你比。”
“不用了,”大头鬼面上恢复平静,伸手散去了乌云,“他已经赢了。”
说着,大头鬼便退出了圈子,小小的二头人背影萧瑟,看着怪可怜的。
“还有,”他突然回过头,看着沈琛,说,“对他好点。”
沈琛抱着许昭和单膝跪在地上,深深皱起了眉,直到大头鬼彻底退场,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原状。
没错,只是幻觉,许昭和并没有真实受伤,这也是他一开始没有参与的原因,但在比赛过程中的疼痛却是真实的,如果在幻境里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原本他是想让他多积累一些经验,好在没有他的时候也能保全自己,但是他心疼了。
他舍不得。
五个娃娃也凑了过来,担忧地看着依旧昏沉的昭昭。
而此时已经无人关注的大头鬼,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偷偷往那边看,并没有真正的离开。
曾经,在他不记得多久的曾经,他还是一个出生在贫困家庭的孩子。
因为生病的原因,他的身子跟头严重不成比例,成了人人口中的大头娃娃。
但家庭的贫困让他没有资格去好好治疗,父亲早早弃家而去,母亲每日每夜地做苦工,也只能让他们娘俩不饿肚子而已。
他一个人上学,一个人放学,被同龄的孩子恶作剧,唱着“大头”之歌。
后来,他们真的把他原本就已经破旧无比的小花伞给藏了起来,看着他孤零零地走在雨里,便蹦蹦跳跳跟在旁边唱着“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家有伞,我有大头。”
可是,他却不能告诉母亲,因为母亲只会无力地哭泣,他们家没有底气去找那些家境良好的孩子要一个道歉。
只是一个道歉。
从没有人跟他说过那样的话,“我来当你的伞”。
他没有伞,他的小花伞没有了,他的妈妈也不是他的伞。
从没有人真正守护过他。
他是没有伞的大头。
……
与此同时,另一边。
尚且头脑昏涨的许昭和仿佛陷入了一个梦境。
无数碎片呼啸而过,快到他无法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