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兰芽抬眼对他笑了笑,谢道:“多谢李大人。”
林嬷嬷千恩万谢接过水壶,转身回到帐内,从包袱里取出药丸,服侍傅兰芽服药,又取出治脚伤的膏药,请李珉帮着烤热。李珉痛快答应了。
主仆二人吃了点心喝了水,这才觉得身上有了热气。
再往外一看,就见陈尔升和另一名叫许赫的锦衣卫不知何时守在了帐前,想是已用过了晚膳。
主仆二人遂放下帐帘,不再往外张望。
因夜间无事,山谷中比外面要来得寒凉,便有长老提议聚在火旁饮酒划拳,此话一出,立刻得到诸人附和。
于是众人将两处篝火合在一处,围坐成一圈,喝酒划拳行酒令,好不快活,锦衣卫亦有几人过来一处凑热闹。
秦勇坐在平煜身旁,递了碗酒给平煜道:“这是他们形意宗的宝贝,名叫武陵酒,用千年红参酿制而成,喝了能提升内力,一年只能酿出一甕,算是难得的好宝贝,平大人不妨尝尝。”
平煜将酒盅置于唇边,不动声色抿了抿,未品出毒|药迷药,便仰脖一饮而尽。
李由俭正跟邓安宜碰杯,见状,连声道平大人痛快,高兴之余,又给平煜满了一盅,平煜一律来者不拒,笑着接过,一一饮尽。
这时,形意宗有位中年汉子见平煜如此洒脱不羁,高兴地说道:“平大人,刚才秦当家还少说了一桩这酒的妙处,就是男子喝了,还有壮阳之效,以平大人这般虎狼年纪,加上这酒,一夜想做多少回新郎都行,回头大人回京上任,我们形意宗可以送大人一壶。”
平煜原本正在饮酒,闻言面色一僵。
王世钊瞧在眼里,暗笑此人好不识趣,什么话不好说,偏捡戳平煜心窝子的话来说,他连女人近身都没法忍受,就别提什么夜御数女的话了。没见连傅兰芽那么个大美人在眼前,他都只能看吃不了么?
那中年汉子说完,不经意瞥见秦勇脸色发沉,心中一惊,暗悔自己一时忘形,忘了秦大小姐是女儿身,说话浑无顾忌,忙笑呵呵地给自己斟了碗酒,借敬酒掩过此事。
秦晏殊亦嫌那人说话粗鄙,冷冷扫他一眼,他刚才闲来无事,在灌木丛里捉到了两只野鸡,此时一一拔了毛,用木棍串在一处在火上烤,准备一会烤熟了下酒,既打发这漫漫长夜,顺便还可打打牙祭。
野鸡身上的油脂被烤的滋滋作响,焦香四溢,李由俭啧啧笑道:“秦大掌门亲自烤的肉不用想都知道极香,一会还请秦掌门赏我个腿子吃。”
这时李珉匆匆走了过来,见这边热闹,也跟着笑了笑,对平煜道:“罪眷那边已安顿好了。”
秦晏殊听见“罪眷”二字,耳朵一竖,且听李珉还要说什么,因太过专注,没意识到木棍已离火越来越近。
李由俭听见秦晏殊被火烫得嘶了一声,先是一讶,随后心知肚明笑道:“秦掌门刚才神游到哪去了,别烤个野鸡腿把自己的蹄膀给烤熟了。”
平煜听在耳里,忽然觉得武陵酒的味道变得又涩又怪,全失了方才的醇厚风味,皱眉将酒盅放到一旁,冷冷起了身。
秦勇纳闷道:“平大人这是?”
平煜只道:“更衣。”
走了几步,见李珉留在原地,沉着脸问:“你还要做甚?”
李珉忙追上来,笑嘻嘻道:“刚才给傅小姐送干粮时,那老嬷嬷说她们主仆不方便出来,把傅小姐治脚伤的膏药给了我,让我给烤热了送去。”
平煜定睛一看,果见李珉手上捧着一小块膏药,顿了一下,转过身继续往前走,不咸不淡道:“她挺能吃的,你刚才都送了什么干粮去了。”
李珉眨了眨眼,意识到平煜口中的“她”指的是傅小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送了不少吃的。”
又笑道:“傅小姐的确挺会照顾自己的,我就没见她挑过食,每回送的东西都吃得干干净净。”
平煜听了这话,更觉闷得慌,怎么照李珉这臭小子说来,傅兰芽样样都好,连爱吃这毛病到他嘴里都变成了”很会照顾自己“。
李珉跟在平煜身后走了一路,见他半晌不说话,便道:”大人,你若没别的吩咐,我就不陪你走动了,我还得给傅小姐烤药去。“
说完,便欲转身,打算快点弄完药膏的事,好去篝火旁跟大家喝两口酒。
刚走两步,便听平煜在身后道:“站住!”
李珉讶然回头:“怎么了,大人?”
平煜走近,只当没看到李珉错愕的目光,从他手中接过膏药。
过了一会,见李珉仍在看着自己,咳了一声,故作随意对李珉道:“你自管去饮你的酒,我正好还有几件要事要审问罪眷。”
李珉哦了一声,转过身,快步走了两步,又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对啊,平大人问傅小姐话,把药膏接过去做甚?
平煜走过一处篝火,见左右无人,犹豫了一会,解下绣春刀,拔刀出鞘,随后盘腿在火旁坐下,将膏药放在刀刃上,冷着脸烤膏药。
烤了一会,只觉莫名其妙,凭什么自己要给傅兰芽烤膏药?心中无名火起,便想起身,可眼看膏药已然开始化开,不过一会功夫便告完事,又压着火坐下。
眼看烤得差不多了,便起身,欲往傅兰芽的帐篷走,忽听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他神色一凛,回头喝道:“什么人?”
就见身后不远处立着一名身着黄裳的窈窕女子,头上未戴帏帽,姣好的脸庞在月光下暴露无遗。
平煜看清那人,暗哧一声,转身便走。
谁知那女子很快便追上两步,含着羞意道:“平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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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妻奴,偏要死傲娇,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