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道:“不知还有什么?”
白樘便道:“据皇妃所说,先前滑胎之事,跟夫人有关。所以始终气愤难平。”
李夫人花容失色,急忙分辩:“这如何可能?妾身对天发誓,绝没有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白樘道:“夫人莫惊,我们并未就信皇妃所言。只不过,从她半年之前病发直到如今,皇妃只是盯着夫人不放,这股恨怒,自然不是无端而来,只怕皇妃必然是发现端倪,故而怒恨夫人。夫人可细想,就算是你并无害人之意,但夫人身边的人,莫非也都能保得无事么?”
李夫人握着双手,左右徘徊。
白樘道:“如今事情已定,本官很快便要回去定案,只差一个皇太孙妃动手的理由。请夫人务必配合。”
说着又看着太子,道:“太子为了此事忧心如焚,时时不安,也极想要快些定案,好还整个太子府平静无事,否则,若拖延下去,给圣上知道,只怕会迁怒整个府中,故而夫人只管细想,须知纵然是一点不起眼的线索,也可能大有相助。”
太子若有所思地看着白樘,白樘却又看李夫人,却见她犹豫了会儿,终于说道:“既然侍郎这般说,我、我倒也想到一件事……”
白樘问道:“是什么事?”
李夫人道:“是我的贴身丫头紫菱,先前……有一次我无意中撞见她跟底下的丫头说话,依稀曾听得说什么‘太孙妃’有了身孕,越发不把我们当人看’之类的,我怕惹事,便怒斥了一顿,不过自此之后,紫菱便消停了好些。”
白樘道:“那小丫头是哪个?可能做人证?”
李夫人点头道:“正是我院内的那个丫头,侍郎只管去问,此事她是知情的。……虽然过去已经大半年多,可是因我极少对紫菱发脾气,只怕那一次,她是记得的。”
太子会意,立刻命人去叫那小丫头来。
白樘问起此事,那丫头起初呆愣,想了想,果然记起是有此情,当下也一五一十说了,又道:“因夫人平日里对紫菱姐姐是极好的,那一次却不知为何变了脸,骂的姐姐一声不敢出。是以奴婢记得。”
白樘问道:“你可知道紫菱因何说出这般犯上的话?”
小丫头有些畏缩之色,不敢言说,太子便喝道:“若有隐瞒,立即打死。”
丫头才战战兢兢道:“只因为夫人得宠,太孙妃多有些不喜,明面上虽好的很,暗中却时常冷眼冷语的,紫菱姐姐就被太孙妃身边的丫头训斥刁难了好几回,所以紫菱姐姐心里不高兴了。”
白樘问道:“那此后她可还曾说过什么没有了?”丫头摇头。
白樘思忖道:“你再想,太孙妃滑胎之前,紫菱可有什么异动不曾?你只实话实说,横竖此事不与你相干,若是能有助此案,太子还会有赏。”
丫头苦苦想了半晌,道:“事情过去这样久,我也记不得了……只不过有一件事,是在太孙妃滑胎之后,不知为何,紫菱姐姐有些不大高兴,好几日都没开口说过话。”
白樘追问紫菱因何不高兴,小丫头却着实不知道,再问别的,也没什么可答的。
这小丫头出去后,白樘跟太子对视一眼,又看李夫人道:“果然夫人说的无误,既然紫菱有这种怨念,会不会是她趁机从中下手,毒害了太孙妃?”
李夫人复落泪道:“那丫头虽然偶有不逊言语,只是不像是个这样胆大包天的。”
白樘道:“既如此,那夫人就是从未怀疑过皇妃滑胎跟紫菱相关?”
李夫人摇头道:“哪里敢?只是今日侍郎问起来,才不由想到。”
白樘沉吟道:“偏紫菱如今死了,竟是死无对证……嗯,说起来,是不是因皇妃认定是夫人跟紫菱联手谋害,故而她一心报仇,不知用什么法子,先杀了紫菱?然后又欲谋杀夫人?”
李夫人怕道:“妾身着实不知道。”
白樘不置可否,只举手从袖口掏出一物,竟是两张纸,他把其中一张慢慢展开,道:“夫人可看此物,你可认得么?”
李夫人抬头,当看见白樘手中的图案之时,竟手掩着肚皮,后退了一步。
脸上惊恐之色一闪而过,忙且低头。
白樘道:“夫人可认得么?”
李夫人嗫嚅道:“这个……看来古怪的很,并不认得。”
白樘一笑,又将另一张展开,道:“那夫人可认得这个?”
李夫人勉强抬头又看一眼,这一次,却并未后退,肩膀反而不为人知地一沉,摇头道:“这个……也不认得。”
太子在旁边细看半晌,总看不出,问道:“侍郎,这两张上的,不是同一个图形?是什么意思?”
白樘道:“夫人也觉着,这两张上的,是同一个图形么?方才夫人的口吻,仿佛不是。”
李夫人犹豫,微弱低声:“是似有些不同的。”
太子越发觉着奇异,打量着问道:“哪里不同?如何我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