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男人上车后,大力拉上车门,阻隔了婆婆妈妈的手下继续滔滔不绝。
巧克力相当尴尬,这大嫂也是,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她没分寸吗?大哥对她够好的了,从认识她那一天开始,不管怎么胡闹,他都没见大哥有怪罪过,谷兰这事再怎么不对,可那不是先认识谷兰的吗?
总得给他一个慢慢放手的机会吧?如果那时大哥真的不管谷兰的死活,这种男人能要吗?还是救过他的恩人,更是她的恩人,救下几条命,却对人家不闻不问,往后谁还会为你付出?谁还会为你卖命?
一开始也觉得大哥有错,可现在,他觉得那样是对的,因为那个恩人最终好起来了,皆大欢喜。
换而言之,倘若当初大哥为了砚青而不管谷兰之死活,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在心里内疚一生,稍微一闹别扭,就会有阴影,更何况大哥重情重义,更是会记她一辈子,砚青真的希望这个女人以那种方式存在大哥心里直到终了吗?不见得吧,或许会比现在更恶劣。
如今在大哥心里,谷兰也就是个普通朋友,妹妹级别的人物,这样不是很好吗?到如今,大伙都该释怀,为何大嫂却紧抓不放?
再说了,和谷兰,人家又没做出过什么过分的事,在哈佛更是柏拉图式,不曾住在一起……
越想越觉得砚青这次是真的太不懂事了,看着心爱的人落泪,就不难受吗?为什么都喜欢玩失去后才知道珍惜的把戏呢?
砚青合上门,揉揉刺痛的脑门,从来没这么疲累过,连续四十个小时不曾闭目,火气确实大了点,可也不后悔,毕竟这样一天天藕断丝连,更加苦恼,快刀斩乱麻吧。
“砚青!”陆天豪将小毛毯覆盖在儿子身上,后起身来到女人身后。
“你想说什么?”
“我只想告诉你,比起背叛,无情的话,更伤人!凡事拿捏好分寸,我看你是太累了,早点睡吧!”语毕,开门而去。
砚青缓缓蹲下身子,直接坐在了地板上,伤人?他会觉得伤吗?世界上能有令他伤的事吗?道歉都一副公事公办,不将人放在眼里,总以为自己就是地球的主宰,任何人都不可违逆,这种人心中只有他自己,永远不觉得自己有错。
何来的伤?
只是陆天豪刚才的语气有些带着责备,难道她又错了吗?为什么错的永远都是她?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已,也不行?
就这样跟他去复婚?她做不到,那人和以前有什么区别?她没看到他的诚意,只是单纯的要一句表白都这么困难,这种生活是不正常的,五年啊,也就那次喝醉了才跟她说了那些话,平时连个屁都舍不得放。
既然没勇气说爱,又有什么资格来要求她跟他过一生?
起身刚要进浴室时,又慢慢看向门口,拧眉打开:“你在做什么?”
陆天豪哭笑不得,本来是要回家的,只是想看看柳啸龙那二货能送出什么礼物,拼凑拼凑,居然是这种结果,挑眉指指地上好不容易拼齐的三个字:“不管说什么,也打个电话过去吧,就算你拿准了他不会放弃你,可如果他因为这事搞出一身的病,将来后悔的还是你!”说完便大步走进了电梯。
砚青抓着门框的手近狰狞,就这么哑口无言的看着摆放地面的三个字,蹲下身子抚摸着破碎的物体。
我爱你!
可以理解成这个意思吗?这才想起刚才说过的每一句话,那么的语无伦次,那一声失望的嗤笑,一直回荡在脑海中,还以为又是来叫她回家的呢,为什么不早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一种令人费解的品种?
明明从嘴里说出也不过是一秒钟的事,还非要买这么个玩意来表达,有点不敢相信这东西是买来送给她的,可她记得他是要给她,只不过被她给摔了。
如果那时候换做任何人,要伤心都会哭的吧?可她没看到他的眼泪,仿佛不管她说什么,怎样糟践他的东西,他都无动于衷一样,甚至还笑,实在是想不透。
吸吸鼻子,还是没忍回夺眶而出的水花,不管怎么说,这是这几年来,收到过最最称心如意的礼物,就算被她砸了,也还是她的,掏出兜兜里的手套,确保不会伤到手指,令细菌有机会入侵的状态下,将红色的玻璃碎片一一收好。
至于那玻璃球,并没多看,扫进垃圾桶,才回屋找出胶水,给黏在了一张厚纸中,谁说破镜重圆后无法看?用镜框裱起来,更好看了呢,裂痕好似一道道浑然的纹路。
轿车内,皇甫离烨数次走神,若不是夜间大道无车辆通行,唯恐早已引起交通事故,为什么大哥难过,他比大哥还要痛心?完全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劝解了:“大哥,去喝一杯再回去?”
柳啸龙只是冷漠的望着窗外,即便是如此失落颓废的时刻,也没有失去君子风度,不曾大吵大闹,不曾哀哀自怜,反而更加平静,眸子内毫无波荡,自始至终就那么一个表情,令人甚是担心。
“当我没说!”离烨又开始自言自语了,在大哥心里,担子太重,谁都可以倒下,唯独他不能,有孩子要照顾,有云逸会需要他……
当初谷兰嫁给宾利后,大哥没有再去争取过,其实都知道,只要他肯出一把力,谷兰又怎会嫁给宾利?强取豪夺,总有到手的一天。
可为了不让人看扁,他果断的离开了,一副没有她又不是活不了的态度,更加努力的工作,他不知道的是,他以为他掩饰得很好,只不过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了笑容而已,人也越来越寡淡无情,开始对那些蜂拥而来的女人不拒……
该不会明天就要和哪个女人搞一起去了吧?这可怎么办呢?那样他和砚青就真的再没机会了。
尊严真的就那么重要吗?找个女人,确实会令大嫂痛心,同时您自己不也在水火之中挣扎么?
哎!又能怎样?大哥要真找女人,他们是拦不住,还是等明天和哥儿几个商量商量,阿浩不在,阿鸿也不在,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大哥,你好好想想吧,是男人就不能去和女人一般见识,头发长见识短,说的就是她们,否则咱们不就和她们一样了吗?”到了大门口,边下车边道。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早就等在门口的李鸢冲车子内来回看,没看到想到的人,顿时黑了脸,指着浑身煞气的儿子道:“你这个没出息的……”
“呵呵老夫人!”离烨赶紧将老人拉至一旁,等柳啸龙进屋后才苦涩道:“您老就没再说他了,刚被砚青说了一顿……”
“不该说吗?”李鸢反问:“要是我,早骂得他无地自容了,砚青那是脾气好……”
皇甫离烨直接打断:“大哥哭了,他现在心里一定很难过,需要安静,您就不要去打搅他,让他自己好好想想,兴许明天这股气也就过去了!好了,我走了!”
李鸢确实没再说什么,哭了?猫哭耗子假慈悲吧?这就受不了了?想当初人家一女孩子受多少委屈?现在说几句而已,就不高兴?气愤的回屋一脚踹开卧室大门,指着里面咆哮道:“柳啸龙,是男人就立刻给我去把人接回来,说你几句,你扛着就是了,这就闹脾气,你算男人吗?”
柳啸龙面不改色的站在立体镜前扯着领带,表情冷得相当骇人。
“你还给我甩脸色看,我告诉你,我要是砚青早把你这房子都给炸了……”
“啪!”
突地,男人将脱下来的西装狠狠一把扔到了地上,后是衬衣,紧绷着一身狂肆的肌肉,同样毫无素质的抛地。
“嘿,越说你越来劲了,还敢扔我,你……你……!”李鸢气得扶着墙只喘息,气死她了,气死她了,不敢进屋,谁叫孩子长得比她壮呢?又自小武功了得,稍不注意,一拳头就要了她的老命了。
老三正揉着惺忪的眼睛出来小解,无意间看到李鸢和柳啸龙正剑拔弩张的,揉眼皮的动作僵住,瞳孔瞬间胀大,后默默无闻的转身走回儿童房,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尿意也消失,一到屋里就‘啪啪啪’将全部灯光打开,冲到哥哥姐姐床边猛摇:“快起来快起来!”
“干嘛?”老大不耐烦的坐起身,大晚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