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随著他这一脚踩下去,发出的“枯枝”断裂声,那道观中人,也是明显一惊,翻动烤鸡的声音,蓦名的停了一下。
片刻之后,观中一个低沉沙哑,似乎有点熟悉,但却又一时听不清在哪里听过的声音,悠悠的响起:“这时候哪里还有人来,估计是我多心了。”
过了片刻,声音再次响起,带著一丝感叹:“哎,这风雨,又大了,这道观也够残破了,瓦片随便就能被刮下,看来这道观也立不了几年,只怕就要毁了,倒是可惜,以后没有了一个避雨之所。”
随即,那人明显又重新坐了下去,翻动烤鸡的声音,再次响起,明显,对方并不觉得,这时候,还会有人冒著大雨,闯到了这茫茫深山中来。
这种地方,除了一些熟知地理的猎户,也没有人敢深入进来,平常便是如此,便更不要提此时此刻这种风雨交加,夜幕重重这种特殊的时侯了。
观外,闻听观中那人的自言自语,黑魔王燕极山的心中,顿时一松,轻轻呼出一口气:“还好还好,幸好你没出来,还能让你多坚持一个呼息的时间……便让你多活这么片刻吧!”
拍了拍胸口:“只是,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好像刻意压低改变了……”
“算了,这里怎么可能熟悉的人,估计是我心情太过紧张,一时出现幻听了吧……不用多想,既然他没有发现,那就……继续吧……嘿……”
阴森森的一笑,黑魔王燕极山,在原地再静等半晌之后,确定观中人没有出来的打算,这才再次爬起,慢慢的朝著观前的道门摸去,手中的冰罗焰指,那缭绕其上的一点碧焰,在夜色下,幽静无声的燃烧著,更显墨绿,显得诡异而可怖。
远远观去,这点绿焰,看著就像是飘在夜雨中的一点鬼火,幽静而沁人,散发著一种令人寒到骨子里的死气。
不过,此时却没有人发现这诡异的一幕。
终于,片刻之后,黑魔王燕极山,沿著墙根脚下,慢慢的爬到了观前大门之处,这一次他小心翼翼了许多,终于再没有弄出什么其他的动静,成功抵达观门之口,没有引起观中人的任何敬觉。
轻轻呼出一口气,黑魔王心中暗松,在原地等了半晌,慢慢调均呼息,确认自己达到最佳状态之后……终于,在下一个刹那……黑魔王燕极山的身影,猛然从黑暗中突然朝著观中猛窜而出,手中手指,按照刚才在墙角下听到的动静,直刺那个坐在火堆前的人影咽喉之骨。
“一击致命!”
从刚才在观外之时,他便已经使用听风辩位之法,大略的察知了观中人大概的方位,而这一指在空中,更是有著七般变化,不管点向哪里,最终,都能在千均一发之际,移动一次,而后,精准而有力的点中对方的咽喉。
这是完美的一击,这是蓄谋已久了的一击,这是他蕴酿了足有大半天才发出的致命一击,耗尽了他刚刚聚集起来,体内的最后一分玄气,堪称完美,不可能出现任何人的意外……他的心中,充满了算计成功的得意,手指已经堪堪要点近对方的喉下,而他,他才得空,抬起头,望向火堆之前,那人的脸颊。
而后,他整个人都怔住了,呼息蓦的一窒,身形僵在了原地,脸上露出了极度震惊,可怕,后悔,想要转身便逃的神情……如见鬼魅。
一个他最不想见到的人,一个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影,此刻,却在火堆前,扬起一张脸,看到他震惊,不解,僵硬的表情,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这是一个年轻人,白衣胜雪,平静如刀,却泛著一股清冷的寒意,在夜色下,透著一股逼体而至的锋锐。
破观,火堆,白衣人,刀锋一样冰冷的笑容。
这一切的一切,此刻,呈现在他的面前,让他的瞳孔,瞬间收缩,心中的凉意,一瞬间,从头到顶,如同大热天的一盆冷水,从头浇下,让他瞬间全身凉透,凉入心肺,凉入脚底。
黑魔王的心中,蓦的一寒。
此刻,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刚才明明听到了声音,这名观中人却不发出半点声晌,甚至故意以为是风雨之声了。
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声音听起来明明有点耳熟,却又似乎故意改遍,不太相像了。
“竟然,是你……?”
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恐惧,惊慌,错愕,不信的表情。
他没有发觉,说出这四个字时,他的声音都在颤抖,腿也在颤抖,手指也在颤抖,嘴唇也在颤抖。
浑身都在啰嗦。
这名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叶白。
他想要逃走,但却发现,脚似乎已经生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根本不听他的指挥。
他的手,僵在半空,那蓄势已久的完美一击,早已消散,不知所踪。
体内的所有玄气都已经消耗在了这一指之上,而且前冲之势,一往无前,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更是没有准备半分的退路,根本无法退出。
火堆前,叶白缓缓站了起来,一堆手,便无所谓的将手中已经烤得流油的烤鸡拍在了火堆之上,而后拍拍手,望著黑魔王,微微一笑道:“是我!”
声音很轻,但在这样的风雨之中,落入黑魔王燕极山的耳中,却不啻于道催命的阴符,让他瞬间懵了,心中,只剩下绝望……一种心如死灰,冰冷至极的绝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