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怔住了,望着地上的人,不,那是英雄,那是烈士,是警察精英的魂。
“敬礼!”边烈喊着泪大吼,狠狠抬手敬礼,向英雄致敬,向烈士致敬。
边烈耳边响起了李豺出发前说的话。
“边队您放心,这一次如果我再失手,我特么脱掉这身警装种田去。”
熟悉的话音犹在耳畔,而说话的人何在?
后面的战士们齐刷刷地抬起手,注视着地上的英雄、烈士,喉咙在蠕动,眼里泪如雨下,泪水模糊了双眼,在每一个人脸上肆意流淌……。
边烈慢慢地把手放下,慢慢地走到李豺跟前,“扑通”一声跪在污水里,含着泪,颤抖着手抬起那只断手,嘴里带着哭音大吼:“找,找他的手,我不能让我的兄弟死无全尸。”
“是!”有人含着泪大吼回应。
很快,孙刚找到了那只断手,颤抖着递到边烈跟前,哭着道:“边队,这是李队的手。”
“好,找到就好。”边烈抱起那具血淋淋的尸体。
“边队,我来抱吧。”有人要过来帮忙。
“滚开,不用你们帮忙,我要亲自送我兄弟上路,我要亲自送,亲自送……。”他这话似在跟别人说,更似在跟怀里抱着的兄弟说。
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一颗颗地掉在兄弟身上,和血水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条血流。
“兄弟啊,一路走好。”边烈抱着自己的兄弟,一步一个踉跄地朝下水道往回走去:“放心,你不会去种田的,你怎么能种田呢,哪怕到了阴曹地府,也要旌旗十万斩阎罗。”
“你安心去吧,说不定哥哪天就来陪你了,英雄不寂寞,会不断有人来陪你的。当然,你放心,我来之前,一定拿下景国浩的人头,一定为你报仇了,否则,我可没脸来见你……。”
边烈一路走,一路喃喃自语,泪水模糊双眼,泪水打湿了衣襟。
孙刚拿着那只断手,和兄弟们跟在后面,踏着沉重的脚步,带着悲痛的心情,流着泪水,一步一步地踩在被血水染红的污水里,一步步地走着,走着……。
……
云州警局,大局长陈斌这会终于酒醒了,火急火燎地赶来警局。
本来他是要去现场的,但现场已经没他什么事了。
梁正武、杨为民等主要领导都已经处理完了主要事情,国浩大酒店那里只剩下一些处理善后事宜的人了。
此时警局会议大厅里,打着点滴的梁正武厅长和杨为民书记正在主持会议,对这次案件进行总结和梳理。
案子涉及的人员身份特殊,影响巨大,杨为民原本是想低调处理的,但随之而来的新闻报道,让他措手不及,连国外媒体都报道这事了,怎么也捂不住了,于是索性高调办理吧。
此案被列为云州第一大案办理。
陈斌进会议室时,杨大书记正在进行总结性发言,对刑警队取得的成绩和战果给予了充分肯定;对行动中涌现出来的可歌可泣的英雄,给予了高度赞扬,尤其是对李豺同志的牺牲,更是毫不吝啬他的赞美之词。
说起李豺壮烈牺牲的事迹,杨大书记几度哽咽,最后他指示,全市掀起一场学习李豺事迹的高潮,全市警察系统的所有干警都要以李豺为榜样,不惧恶势力,不怕牺牲……。
看到杨大书记在里面发言,陈斌不敢进去,只好老老实实地在外面等着。
现在他肠子都悔青了,昨晚上不该去参加景国浩那场酒啊。
结果刚喝完酒,后脚景国浩就出事了,他一个警局的大局长,这怎么跟人解释。
关键是,还喝得那么忘情,昨晚上手下劝都劝不住,和景国浩那就跟一个妈生的似的,酒水里见真情,不醉不休。
好了,这下倒是喝出真情来了,可接下来的问题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