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郭霞这么说话,那一群侍妾这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齐齐点头:“郭姐姐说的对,是向姨娘朝着我们一众姐妹泼水,还出手打我们!”
“对,就是这样的,向姨娘先动手的,姐妹们特意邀请她一起唱歌,她不愿意也就罢了,还讽刺我们唱的难听,她自己朝着我们泼水,不怪我们!”
“是啊老祖母,这么冷的天,向姨娘还朝着我们泼水。可不就是想要冻死我们吗,这个女人心思如此恶毒,姐妹们也是被逼的无奈了才动手的,求老祖母三绕过妾身们吧”
“绕过妾身吧,妾身知道错了,妾身再也不敢了!呜呜!”
……
七嘴八舌的求饶声响起,显然都是知道刚刚那丫鬟冲了出去,原来不是怕被打逃跑,而是趁机溜了出去通风报信去了。
郭霞原本想着在长乐院动手教训一顿慕婉瑶也就罢了,这地方慕老夫人和宋氏平日里都不会涉足,想来也不会被撞上,即便是知道慕婉瑶后来被她们打了一顿,反正没有被慕老夫人和宋氏亲眼看到,一群人死口否认,还就不信了慕婉瑶一张嘴能掰得动一群人的嘴巴不成。
然而如今被人通风报信了,现在殴打慕婉瑶被慕老夫人和宋氏捉了个现行,这事儿也就必然是不能善了了,只能先认错求饶,也许还能讨了个好结果。
“你们这群人当真是厉害,光天化日之下殴打姐妹也本就是重罪,事到如今竟然还不知悔改,妄图胡搅蛮缠,这水是方才本夫人派人将你们这群人泼醒才泼的,怎么你还妄想栽赃到被害者的头上不成!”
宋氏听着这群人的求饶声,想起自己的女儿被这群疯女人打的宛若猪头一般的模样就是满肚子的火气,怎么可能绕过她们,方才她就听通风报信的丫鬟偷偷说了是慕婉瑶泼人水才挑起的争端,如今只能就着慕婉瑶的算计,将原先泼水的事儿覆盖过去,这才能好生收拾了这群女人。
那群侍妾如今也是有口难辨,宋氏刚刚泼醒她们的水确实将她们的身子都一块淋了个落汤鸡,如今宋氏都承认了是她泼的,事到如今狡辩估计也没人相信。
郭霞也是满脸的不服气,凭什么要让慕婉瑶那个贱人摆脱在外,虽然她们一群人动手打了慕婉瑶是事实,但是总归是慕婉瑶那个贱人先泼她们洗脚水在先,凭什么就能逃脱在外,她顿时极为不服气的对宋氏道“娘,这水真的是向姨娘泼的呀,妾身们原本就是因为淋湿了才动手打她的!”
“混账,方才还说是因为向婉瑶动手打了你们你们才还手的,如今又说是因为被淋湿了才动手打她,你还能编出什么样的借口来?!郭霞!”慕老夫人自然也是一通算计,知晓了慕婉瑶这一番做派,无非是想将这群难缠的女人给贬出将军府去,顿时也是接着宋氏的怒声呵斥道。
郭霞想着这老太婆委实是烦人,分明是这个老太婆自己瞎了眼睛,她们虽然有了口误,可是慕婉瑶泼水是事实,如今慕老夫人偏偏是揪着她们的口误不放了。
她顿时不满意的开口道:“老祖母,妾身说的是因为向姨娘朝着我们一众姐妹泼了水,又出手打了我们,姐妹们这才出手打的她的。”
慕老夫人本就对这一群低门小户的女儿家做了自己的孙儿媳妇这一事儿非常不满,如今瞧着这个郭霞竟然还敢用如此态度和她顶嘴,脸上更是一阵子的鬼火冒腾。
她几步上前,一个巴掌便朝着郭霞的脸面甩了过去,脸上带着些许狰狞道:“混账东西,我看你胆子不小,竟然还敢与老身顶嘴了,你自己说的话就是这个意思,倒是怪起老身不是了不成?!”
郭霞平白无故脸上挨了一巴掌,顿时也觉得颇为丢人,咬牙有些不甘心的辩解道:“老夫人,妾身没有怪你的不是呀,只是你却是听错了……”
慕老夫人本就是因为这个混账女人冒犯了自己的威严才动手打的她,如今这个女人还如此不长见识,当真是小门小户教养出来的东西,一点规矩都不懂,还胆敢与她这个长辈辩论,委实是可笑至极,也不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的东西。
慕流苏那个混账敢和她定顶嘴,好歹人家还有那么几分本事,这郭霞一个九品芝麻官的女儿,还是个不要脸的,贪图将军府荣华富贵连闺誉都不要了,逼着夫家娶人,也不看自己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她面前叫嚷。
慕老夫人一边想着,一边用冰冷嘲讽的目光看着郭霞道“郭家的女儿当真是好生有本事,自己动手打人也就罢了,反而还栽赃陷害被害者,这水明明说老身眼看着宋氏泼醒你们的,如今居然还敢狡辩,甚至胆敢不理敬重老身这一把老骨头,这就是你们郭家的教养不成!”
瞧着这个看东西突然发威了,甚至连着平日里可以称得上她们老大的郭霞被当真众人的打了一巴掌,那群侍妾顿时都不敢再开口多说一句话,自然也不敢再开口辩驳,方才打人的嚣张气焰已经被那一盆凉水兜头泼灭,如今也只能畏畏缩缩的抖擞着身子,目光怯怯的打量着宋氏和慕老夫人的脸色。
郭霞虽然确实只是个小门小户的女儿,但是平日里也算的上颇为得宠,在家里从小到大都还没有挨过巴掌,如今到了将军府上这才几天,居然就挨了耳光,真是差点就将她给气的半死。
但是慕老夫人毕竟还是一个浸淫后宅之术多年的老人,如今虎着一张老脸,看着也委实有些吓人,郭霞不过是初出茅庐,自然也就不敢再和慕老夫人正面对质,只能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委屈又不甘心的低着头目光怨毒。
好你个老虔婆,等日后慕霖平宠爱她,在将军府的地位稳定之后,她必然不会轻易饶了这个老虔婆!一定会让她好看!
这般想着,郭霞满肚子的火气才消散下来,看着乖觉的低着头,实则满眼的怨毒:“妾身知错,妾身再也不敢了。”
慕老夫人这下才找着了些许收拾了人的快感,平日里想法设法的陷害慕流苏,偏偏那混账小子是个心眼多的,她应付不了,也没讨到好处,如今有人在她的手底下认错了,她才觉得舒坦了些许,满足的冷笑了一声。
“行了,今儿你们这般做饭,明显是因为嫉妒向姨娘得宠,才胆敢下此毒手,既然你们有如此歹毒的心思,还如此擅妒,老身自然是万万留不得你们了!”
慕老夫人眸光不屑的从这一众跪着的妾室身上扫过,满脸的不耐烦和嘲讽之意,就这么一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居然也配进了将军府的大门,若是嫁给慕流苏那个混账东西还差不多,居然是嫁给了自己的宝贝孙儿慕霖平,如此上不得台面,她又岂能将她们容忍下来?
一众妾室跪着,本来就被一盆水浇了个透心凉心飞扬,如今听到这句话,却是半颗心都凉了不少,什么叫万万留不得他们?听这个慕老夫人的意思,难不成是想将她们都赶出去不成?!
果然,心中这个念头刚刚想起,慕老夫人便满不在乎的开口道:“行了,赶紧去书房叫霖平过来,给这几个女人一人一张休书打发了回去!”
这一声话说出来,不只是院中跪着的这一地妾室都惊了个底朝天,便是一众丫头嬷嬷也是惊了不少,慕老夫人的意思,竟然不止是要将人赶出去,这分明是要全部休了呀,整整一群的妾室,这才过门几天,就被休了,可不是太过……滑稽了些许!
慕老夫人只管着这群人上不得台面,才不管这样做事儿滑稽不滑稽,也不管这样会不会将这几家人都得罪了个便,反正在她看来,她自己就是这将军府上权势最大的老夫人,那些个妾室本不过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罢了,就算是得罪了,就那么点家室,还能给她闹出什么样的幺蛾子不成。
一群妾室都是敢怒不敢言,只是心中都祈求着慕霖平这个自己心目中的夫君能不要听信这个慕老夫人的话轻易将自己休了,可是她们却是不知晓,慕老夫人刚刚听着跑来通风报信的丫鬟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去慕霖平那边传了信,好说好哄的说了一堆的话,估摸着马上便有一叠的休书拿了过来吧。
☆、第一百四十九章断袖之癖
慕霖平本就只是个花花公子,平日里自己院落中祸害的婢女已经不再少数,如今多了几个美人,过了一阵瘾儿后便也腻味了。
原本一开慕霖平他答应了让这几个美人进府就惹了慕老夫人不快,第二日被宋氏狠狠批评了一顿,如今一听慕老夫人要休妾室,还答应日后再替他物色几个美人,慕霖平自然就高高兴兴的答应了,亲自拿了一叠休书欢欢喜喜的送了过来。
看着那一堆妾室狼狈的模样,慕霖平原本心中还残留的一点不舍也没了,嫌恶的将休书甩给了那一众侍妾,也不管这群人的鬼哭狼嚎,没等慕老夫人出声就将叫了府上侍卫将这群女人赶了出去。
青花和慕嫣然在这儿瞧得津津有味,见着这般场景,脸上却是一丝可怜神色都没有,这群女人本就是贪念将军府上的荣华富贵,这才不惜自己的清誉都不要,非要进了将军府的大门,如今被慕霖平戏耍了一番,还丢了身子名誉,自然也是活该。
至于这群女人的仇视与怨恨,自然是算在慕老夫人和慕霖平的头上的,顺带着替将军府清除了几个闲人,又让慕婉瑶受了一顿皮肉之苦,一举多得的事儿,没什么不好的。
那边长乐院一团的乌糟事儿,然而这边流云院中看着无甚动静,但是显然也有些不太太平。
一道色泽殷红的赤色身影带着一角白色紫竹叶纹衣摆宛若流光一般径直从进了流云院的主屋,只听见雕花梨木窗格微微一声异响,流云院的婢女们扭头瞧了一眼,却是半分异样都没察觉。
……
慕流苏极为气极的瞪着璇玑阁主,恨不得一拳将他脸上的白玉面具给打碎:“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委实不怪慕流苏一贯平静的性子会变得如此跳脚,因为璇玑阁主从一开始出现,似乎是怕慕流苏有什么举动,一直用手将慕流苏死死的困在了自己怀中,分毫不能动弹。
如进两人便是兀自站在内屋的床榻之前,高出了慕流苏大半个头的璇玑阁主,此生却是宛若一只粘人的猫儿一般死死的“缠”在她身后,双手紧紧将慕流苏锁在怀中。
分明是两个“男人”,如此亲密的人举动,委实连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怎么看怎么怪异。
璇玑阁主瞧着她精致的辉月容颜,手中环抱的身子清隽瘦弱,似乎有些太过轻巧,偏偏又泛着幽幽的泠然体香,他将弧线精致轮廓迤逦的下巴轻轻放在慕流苏肩膀上,轻轻的蹭了蹭,宛若一只巨型宠物一般,瞧着颇为温顺。
慕流苏被他环抱在怀中,偏偏内劲比不上璇玑阁主也就罢了,这毕竟是个女人的身子,若是单单论体力,也是不及璇玑阁主这个实打实的男子高的,她被困得毫无半点还手之力,只能用博咬牙切齿的道:“本将军可没有和男人拉拉扯扯的嗜好,璇玑阁难不成是断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