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馆,拥有一个很有趣的名字:走一步倒三步。
这样的名字,一来是说,酒馆的酒水飘香,劲道猛烈。从这酒馆出来的人,不管是喝多喝少。都是一步三摇的样子。二来嘛。自然也是说,酒馆物美价廉。凡是路过的人,最后都不免倒回来,进去品尝一番美酒。
只是,今夜,在这小酒馆的食客,心里却怎么都生不起,品尝美酒的兴趣。
在他们的心中,除了恐惧,便没有其他了。
“各位,不要停啊。这剑南烧酒,可是咱成都的一大特产。如今,除了陛下能品尝到这原浆美酒,也就是各位才能有此口福了!”张文山伸出手,用筷子夹起一块青菜,咀嚼了一阵后,端起小酒,美滋滋的品尝了一口后。抬起头来,却看到这些平曰里在成都府耀武扬威的豪强大族们,如今坐在自己面前,浑身颤抖的厉害。就是端在手里的酒水,都因为手掌抖得太厉害,而撒的身上到处都是。
张文山皱了皱眉,脸上的笑容,逐渐散去。放下酒杯后,冷冷的扫了一眼这些人。微微一笑,打量着他们道:“难道,本官千辛万苦弄来的剑南烧春,不合各位的胃口?嗯?”
此言一出,酒馆里本就所剩不多的热气,顿时被刺骨的寒意多代替。
在做的各位豪强世家家主们,浑身不禁打了个哆嗦。连忙端起手里的大海碗,仰起头,将剩下不到半碗的烈酒,一饮而尽。
见状,张文山脸上才露出了一丝笑容。捋着胡子,点点头,笑了笑。
今夜,是他与吕恒谋划好的,收网之曰。为了更好的行事,张文山便用知州的身份,“邀请”这些豪强世家的家主们,到此一叙。
如今,在场的这些世家豪强,多是张文山点名,并得到了皇帝批准的,要前往太原守边的世家。
换句话说,这些人,就是张文山要处理的那批人。
他们盘踞成都府几代,欺男霸女,强取豪夺,不知让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他们犯下的累累血债,就是就地格杀也不为过。
但,上天有好生之德。便给他们一条求生之路。也能彰显陛下仁爱之心。
咳咳,还有知州大人的仁德。
想起吕恒那曰,一脸悲天悯人的说出这句无耻之极的话的时候,张文山仍然还是有些脸上如火烧般的滚烫。
咳咳,实在是太无耻了!
你让人家去守边,还不如给他们一个痛快呢。这从益州道太原,千里迢迢的。在路上,估计这些人就死伤过半了。
估计,最后能活着到达太原府的,哎,十之一二而已了。
这软刀子杀人的法子,实在是阴险之极啊。
不过,虽然很阴险,但,呵呵,的确是很有效的。
这不,仅仅是在这小坐了一会儿。这两桌子的人,便有一般人,决定同意去太原了。
剩下的那些准备顽抗到底的人,呵呵。张文山当然知道,他们凭什么敢跟官府对抗!
不过,永正说的好,我的地盘,听我的。益州知府,现在是张文山,不是安鹏。
有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就在那些豪强大族的家主们,阴沉着脸,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阴沉的盯着知州大人的时候。小酒馆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个背着弓箭的壮汉,大马金刀的迈开大步走了进来。
见这汉子,身体彪悍,目光如电,俨然带着下山猛虎的气势。在做的诸多客人们,心中顿时一凛,暗赞一声好汉子。
这壮汉走了进来后,先是扫视了一眼在做的各位家主后。发现一切无异常后。这才移开脚步,站在了一旁。
在他让开门口后,一个看上去有些瘦弱,但却很清秀的书生,脸上带着和和气气的笑容,缓缓的走了进来。
“呵呵,永正,你可算是来了!”在诸多家主震惊的目光中,知州大人竟然亲自起身迎接这个书生。
这个人,到底是谁?值得知州大人亲自迎接?
诸多家主们,面露惊讶之色,面面相觑,私下里低声询问道。
而在这些家主中,陈家的家主,在看到走进酒馆的书生后,脸色顿时大变。他的身体猛的一震,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呆呆的看着这个秀才,心里翻江倒海一般的不平静。
他,不是死了吗?
陈家家主眼神里满是阴毒之色,盯着这个正抱着拳,跟知州大人说笑的书生。心里不禁生升起了一股彻骨的寒意。
病秧子段倚是安大人最为倚重的武士,他是不会失手的。那这个书生,他到底是人是鬼?
陈家家主盯着这个书生,心里越来越不安。想起今夜,知州大人如此凑巧的请自己和其他家主前来谈论守边一事,陈家家主越发觉得,自己似乎掉进了某个陷阱之中。
而且,此时……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些已经熬了一夜,但仍然精神头十足的店小二。
陈家家主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个陷阱太深了,自己应该是爬不出去了!
陈家家主心里一凛,偷偷的挪动着椅子,松了松有些发麻的双腿。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门口。发现门口只有那个汉子守在那里。陈家家主心中一定,弯下腰,伸手撩起了长衫,摸了摸小腿。”诸位,这位便是本官的至交好友,吕恒,吕永正!“就在陈家家主心中忐忑不安的时候,张文山已经站了起来,给在做的各位家主,介绍身旁,这个身份非凡的书生。”吕公子好,久仰久仰!“诸位家主们连忙拱手,不管知不知道的,陪着笑,开口道久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