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待会儿。
简方家一直留着她的指纹,小时候放学的大半时间都呆在他家,晏秋秋反而觉得熟悉。她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就接到简方的微信,说马上回来,这两天爸妈都出差,让她自便。晏秋秋有太多话想跟简方倾诉,这个世界上好像只有简方全然地懂她、支持她。
晏秋秋出了会儿神,困倦袭上来。她想着也就眯一会儿,客房还得重新收拾,干脆在简方的卧室躺一会儿。
简方回到家的时候,玄关里晏秋秋的鞋子一个侧翻着,一个留在换鞋凳下面。他帮她摆好,再自然不过。客厅里没有人,他的卧室门虚掩着,简方有一瞬间的紧。他带着地期待,又不敢放任这种期待的感觉,轻轻推开卧室的门。晏秋秋竟然真的穿着他的睡衣,躺在他的床上!
这样的场景,只是想象就足以让他心颤,何况真实地出现在眼前。
“睡着了?”他喃喃自问。
晏秋秋却翻过身面对了他,有些无奈地说:“要能这么心大就好啦。”
简方也听说了范卓群病倒的消息。他没有着急去询问和安慰,这只会让晏秋秋感到压力和厌烦。
“我好像变成了我最不喜欢的人。”晏秋秋才开口,眼泪顺着眼角一闪,没到了披散的头发里。她原本是要好好聊一聊的,突如其来抑制不住的泪意堵住了话头。
简方心里一紧,快步走到床头,抽了纸巾给她擦眼泪。他半躺着搂住晏秋秋,安抚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带着不敢让她觉察却又渴望被发现的真心:“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超喜欢。”
“这种便宜话......”晏秋秋察觉到自己的刻薄,她不该把坏情绪发泄在亲近的人身上,“好吧,至少让我感觉好一点了。”她吸了吸鼻子,有些歉意:“对不起,把你的枕头弄湿了。”
简方的脸贴在她的头发上,这样既能轻柔地吻她,又不会被发现。
“你还记得我妈妈的出轨对象吗?”
简方记得,晏秋秋的很多事情、话,他都记得很清楚。他记得当时晏秋秋脸上强装的不在乎,和嘴角用力抿起的僵硬。
“我爸爸一直都知道,而且,”晏秋秋哼了一声,不知该为事情本身的荒诞,还是自己的局限,“他劝我接受这个状况,因为他们是开放式婚姻。”
简方的心突然剧烈地跳动,他似乎在一片漆黑的无望中,看了一丝希望。他的话音带着不易觉察的颤抖,甚至微微地起身,望住了晏秋秋的眼睛:“你呢?你打算接受吗?”
晏秋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沉默了一会儿,在简方的心中似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我一直觉得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但是我叫着她‘妈妈妈妈’,好像只记得她是我妈妈,忘掉了她首先是范卓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