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晏秋秋走到了阿夏达杰住的工棚外,却看到他站在二楼的楼梯上眺望。她喊了一声,阿夏达杰这才发现他眺望的人此刻竟站在楼下。
他三步并作两步从楼梯上飞奔下来,眼睛亮亮的是见到喜欢的人发出的光芒:“晏小姐,来找我?”
晏秋秋点点头,见到阿夏达杰,睡梦中的心悸不觉消散了一些。“在看什么?”她问。
阿夏达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刚才听工友说,明天下工就要搬地方了,想跟你说一声,正要看看你宿舍的灯还亮没亮着。”
他隐约知道晏秋秋这几天睡眠不好,担心打扰到她。
晏秋秋愣了一下,直觉想说你要一直在工地g下去不当僧人了吗?她意识到自己一直将阿夏达杰的还俗视作“体验生活”。这样的“体验生活”充满了后路,也会让人无所顾忌、无所畏惧。
“你们以后会在哪里?会离开e县吗?”晏秋秋问。
晏秋秋的问不知戳中了阿夏达杰的哪个脆弱点,他要开口说搬去县东边的工地,眼泪却漫过了眼眶,让他哽咽。
“怎么了?”晏秋秋第一次见阿夏达杰哭,赶紧把他抱住。
“晏小姐,佛祖说由爱生忧怖,阿夏以前不理解其中的意思,现在一想到即将搬去县东的工地,不能再日日见到晏小姐,心中不舍又难过。再想到总有一天,阿夏要搬去更远的地方,晏小姐也要离开c国……阿夏越爱晏小姐,越害怕分离、害怕苦厄危难发生在你身上,阿夏心中痛如刀绞……”
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也无怖。
晏秋秋陷入了沉默。为什么这几天噩梦总是和简方有关,她似懂非懂。她不信鬼神,却生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即使理智上告诉她是不可能的——厄运因此降临在简方身上。
“阿夏,谢谢你。”晏秋秋吻走了阿夏达杰眼中的泪水,心中迫切又歉然,“我可能……要回一趟奥地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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