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九日,胡穗于赵家别墅举办宴会,有意联络首都官太太。
大抵也是为赵波在官场上做点门面之事。
往常,此等宴会胡穗断然不会让安隅参加,更甚是不会告知。
犹记得年少时,她不知晓赵家举办宴会,放学归来,走了正门,刹那间,客厅中那群富贵之人目光落在她身上就跟看待马戏团的小丑似的。
那夜,胡穗将她一脚从床上踹到地下,那满身怒火好似恨不得能生吞活剥了她似的。
那时候,她还在想,自己什么也没干,不过是放学回家,怎会挨打呢?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啊!
可那时,她不懂,以至于那晚,自己捂在被窝里哭了一整晚。
直至成年后,她才知晓,有种东西叫脸面。
那日,她给胡穗丢脸了。
她跟随胡穗到赵家十五年,这期间,过着非人的生活,她的母亲一直以来是她痛恨的存在,那种痛恨临近极点恨不得她去死。
可天不遂人愿,祸害遗千年。
这是个及其势利眼的女人。
她在未曾嫁给徐绍寒之前,从不将她放在心中。
在她攀上皇亲国戚之后,她像所有势利眼的母亲一样,依附上来。
期盼这靠女人更加登峰造极。
这日上午,她刚从法院一审回来,才一进门,宋棠迎了上来,面色颇有些难看;“你母亲来了。”
闻言,她步伐一顿,面色瞬间垮了半分。
“拦不住,”宋棠有些内疚,毕竟安隅交代过。
她狠狠拧着眉头推开办公室大门,赫然见胡穗坐在沙发上,手中似是端着一本什么杂志。
砰、她力道极大的将手中包包搁在桌面上。
而后双手抱胸缓缓望向胡穗,话语冷嘲热讽;“赵太太隔三差五的往我这儿跑,不知晓的人怕是得以为你我二人母女情深呢!”
“你是我生的,打断骨头连着筋,你说呢?”胡穗头也未抬,低头翻着手中杂志。
回应她的是一声冷笑。
“明晚赵家举办宴会,你记得回来,礼服我给你带来了。”
“我说我要去了?”十五年来,她哪一次不是在赵家举办宴会的时候躲在外面的?
唯独一次没躲,却被狠狠打了一顿。
如今让她去参加宴会,该是说她嫁给徐绍寒之后得道升天了?还是自家母亲想开了?
“你是我女儿。”
“前十五年你怎没想到我是你女儿?嫁给徐绍寒之后就妄以为我攀上皇亲国戚想拉拢我了?胡穗,你简直是心若蛇蝎。”
对于胡穗,她是不会认输的,她那一身傲骨,不容许自己在胡穗面前低头半分。
以至于二人每见一次就如同敌人那般剑拔弩张。
“我心若蛇蝎也改变不了你身上有我血脉的事实,痛恨我?生育之恩大于天,你放干血也还不了。”啪嗒、她手中杂志被狠狠拍在茶几上,厚厚的书籍,传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怒目圆睁的面孔瞪着安隅,眉眼间的怒火毫不掩饰。
一个会演戏的母亲何一个不屑伪装的女儿在一起,不亚于火星撞地球。
不知是办公室隔音不好还是如何,门外的宋棠,清清楚楚的听见了。
心都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