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如你这般,你觉得我们还能过上一天好日子吗?”这个成天花边新闻满天飞的男人今日竟然因一张照片恨不得能大闹天宫。
何其可笑?
安隅不知此此时该有何种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无数次感叹徐绍寒那海纳百川的包容心何其伟大,也无数次在心底默默感谢这人对她的呵护,可今日,当这个口口声声说能理解她前程过往的男人将那些陈年往事翻出来晒太阳时,安隅想,他或许并没有多爱自己,只是能忍罢了。
人们的心里大多都是犯贱的,如同此时,不管之前徐绍寒有千般好还是万般好,此时的安隅,记住的只有这人无理取闹的场景。
而徐绍寒如何觉得?
那个曾经对他示好,想平稳过余生的女人或许只是想平稳过余生而已,或许,她要的只是一个平稳的生活,而并非他这个丈夫。
她未曾因为自己退缩半步,在与唐思和相处的时候,更甚是未曾考虑过自己这个丛丈夫的感受。
如此思来,徐绍寒的心都是颤的。
恰好此时,男人视线落在安隅空荡荡的指尖上。
从一开始,她的无名指是空荡的,结婚戒指在她手上存活不到二十四小时。
而他呢?
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正在灯光下散发着微光。
或许,她们都不够爱对方。
“做饭时,总想着你喜欢吃什么,挑选礼物时,会想着你爱不爱,清晨起床时,会害怕将你吵醒,夜间归家晚了,也会担忧你不悦,夫妻恩爱时,会怕你不喜,出差离家时,会念着你,我生活中的每一处都有你的影子,即便你不在,我也会不自觉的幻想你的存在,安隅,你呢?你远行时可曾想过我的存在?你离家时可曾想着会有人担忧?你独立前行时,可曾想过你的丈夫期待你的依赖?你与唐思和并肩前行时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徐绍寒对安隅的呵护与隐忍体现在生活的细节中,那种细节就连磨山的佣人都为之动容。
可唯独安隅,她像个麻木的患者,不愿意去承认这一切。
那日,晨起降温,安隅急着出门,恰好那日上午,徐氏集团高层在磨山开会,徐先生见人衣着单薄,跨步进衣帽间,拿了件加厚的妮子追了出来,让安隅换上。
到底是年轻姑娘,即便是结了婚,年幼经历较多,可骨子里的爱美之心是半分不少的。
她以要出庭着正装为由推脱了徐先生手中的大衣,那人笑了笑,且言行见哄骗着,愣是将人当成了三五岁的小姑娘轻哄着。
得手才罢休。
如此丈夫,是多少女子此生梦寐以求的对象?
长辈常言,夫妻之间相处要互补,而安隅与徐绍寒二人或许就是缺了这么点东西,以至于在这段婚姻中将争吵演变成了家常便饭。
安隅未言,此时,她想起一句话,那些送到你跟前的东西其实早已暗中标好了价格,而徐绍寒的价格,便是希望她能以礼相待。
安隅想,,如果此生,她不知道该如何去与外人相处的话,那么这一切应当取决于赵家人的功劳。
她明知,此时、应当同徐绍寒好言好语的。
可抱歉,她做不到。
过往只教会了她如何去奋勇杀敌,却未曾教会她如何去哄自家丈夫。
她静默了,许久未言。
而久久未曾得到答案的徐先生那颗心,寸寸冰冷,冷怒的情绪节节攀升。
“安隅,”他唤她。
无波无澜。
“设身处地想想,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你会如何。”
就安隅的秉性,只怕早已闹得不可开交。
楼下,徐黛正焦急如焚,竖耳聆听着楼上的动静。
佣人们候在一旁战战兢兢不敢言语。
突然,内线响起,值班亭警卫告知夫人来了。
霎时。徐黛收了电话往楼上而去,急切的敲响了卧室门,且还大声告知叶知秋上来之事。
屋内,徐绍寒也好,安隅也罢,到底都是成年人。
有些事情不愿闹的地动山摇,争吵的怒火在无形中都有半分掩藏。
深深望了眼对方,没有言语。
叶知秋来时,磨山一片宁静。
没有狂风暴雨,亦没有电闪雷鸣。
但细品之下,不难看出气氛的压抑。
屋外,徐黛相迎,叶知秋打量的视线落在徐黛身上,后者,抿了抿唇道:“先生和太太正在用餐。”
她决口不提叶知秋来时已经通过电话的事情。
后者闻言,迈步前去。
餐室内,安隅与徐绍寒对面而坐,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这顿晚餐,大抵也是吃给叶知秋看的。
而叶知秋这人,若说心机深沉,只怕无人敢反驳。
她闲庭信步似的跨步而去,先是问候这夫妻二人怎这个点儿才用餐,徐绍寒开口道了句因着工作忙,所以晚了些,就这么将她打发了。
叶知秋倒也不恼,浅笑悠然望着安隅,见她面色不佳,关怀问道:“瞧着安安今日面色不佳,是否身体不舒服?”
“没有的,”她答,温温开口。
叶知秋看着这夫妻二人跟踢皮球似的将她的问题踢来踢去。
笑道:“备孕的人,情绪要控制好,不然以后宝宝生出来会闹人的厉害。”
她这话,虽是对着安隅说的,可余光全在徐绍寒身上。
见这人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在道:“吃在多药可都抵不上一个好心情。”
这两句话,叶知秋好似只是随意带出来,也未想一直聊这个话题。
俗话说,点到即止,点到即止,在说,便是过分了。
且这二人都是聪明人。
一顿晚餐,叶知秋坐在一旁同安隅聊着家长里短,聊着聊着,数落起了徐落微近期又成小飞侠了。
那万般嫌弃的语气指控她归家只停留了两天,更为可气的是这人清晨离去且还是悄摸摸的,跟做贼似的。
说到此,许是叶知秋那气的牙痒痒的话语实在是太过好笑。
安隅抿了抿唇,刚刚那争吵的情绪稍有些好转。
夜间,夫妻二人在卧室,谁也未曾开口言语。
但这人心里的怒火依旧压的紧。
凌晨卧室内,安隅的哭闹声将静寂的黑夜打破、
她谩骂着,咆哮着,抽泣着,都不足以让这人放她一马。
直至凌晨,徐先生才放她一条生路。
临了,洗完澡出来,男人伸手将她身上水珠擦干,柔软的宽大的毛巾在她身上来来回回。
若是往常,安隅怎会配合?
可今日,她哪儿还有力气反抗?
“你时常说,一家人该齐齐整整的,那好,往后要不好过大家一起来。”
他一边动作着,一边警告安隅。
后者擒着一双熊红的眸子瞪着他。
满眼怒火。
叶知秋对于安隅,抱有何种心态?
大抵是女人都知晓女人的心理。
清晨,她见安隅久未下楼,原以为夫妻二人尚且还在睡,询问之下才知晓,徐绍寒早已出门。
她上楼推开卧室门欲要进去时,站在门口的人瞧见趴在被子上的安隅,心头一疼,暗暗道了句畜生。
静站了会儿,才将门带上。
下楼,唤了徐黛上去。
身为婆婆。她该顾及到儿媳的脸面的,所以今日,徐黛上去,比她去,要合适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