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种粮食,他就靠布匹和铁器与周边的城镇换取物资,渐渐的,当地百姓的生活有了巨大改善,人人都有活干,人人都能吃饱饭,在桁王的封地里,只要你愿意干活,就不可能被饿死。
又是三个年头,靠着已成规模的物资交换链,桁王开始悄悄招兵买马,但凡加入军队的男丁每个月都能得到三钱饷钱和五斤白米,这些东西会按月发放给他们的家人,至于营地里的伙食也很好,每天都能吃饱饭,每隔十天还能吃顿肉,表现优异者,每个月还能领到一两银子的额外补助,参军成了当地百姓最光荣和引以为傲的一件事。
听到桁王封地那些子民的生活情况,晋国其他百姓都羡慕坏了,吃饱穿暖,这对于他们而言,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啊。
不过随着桁王的军队一路打进国都,又有一个振奋的消息渐渐传开。
桁王开始扩招军队了,只要是晋朝子民,年满十六岁不及四十五岁者皆能参军,待遇比照桁王军队中的其他兵将,待桁王推翻昏君统治后,即可赶往曲州,共同抵御敌寇,将摩耶国赶出晋国的领土。
这番话让许许多多原本正打算奔赴曲州的有志之士意动了,绝大多数人在中途换了个方向,奔赴桁王的军队。
晋文王昏聩,这座江山,确实也该换一个贤明的君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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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居然是你,这些年我对你还不够宽厚吗?”
晋文王因为一封罪己诏失了民心,这会儿桁王造反,一路上都有不满晋文王的百姓和官员为他大开方便之门,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国都就城破了。
桁王的军队管理严苛,国都的百姓并没有受到什么骚扰,相反看着穿着整齐,样貌精神的桁王军队的兵将,还有一种阴霾尽扫,未来可期的希冀和喜悦。
恐怕这会儿除了晋文王,和他的那些儿女妃嫔,就没人不为他的下台欢呼雀跃的。
“从我十三岁起日日下在我日常饮用的药汤里的无患草,王叔对我确实恩重如山。”
桓桁披着一件白狐裘披风,带着一群面露警惕神色的护卫缓缓走进这座空荡的大殿。
“什么无患草?”
晋文王面色一变,他当然知道无患草是什么,他这个王侄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不过侥幸找到了一个名医,只要按时服用那个神医给开的药方子,喝到十五岁,就能与常人无异。
无患草并不是什么毒药,却恰好和那药方中的某一味药相克,会导致药效大大降低,他的弱症,自然就再也好不了了。
那是晋文王买通了他身边伺候的乳母,让对方下在他的药汤里的,目的就是希望这个王侄一辈子缠绵病榻,这些年他听着桁王封地传来的消息,一直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却没想到对方早就看穿了,还顺势麻痹了他对他的警惕心。
不愧是他那个优秀的王兄的儿子,不,他甚至比王兄更优秀。
这一步步的,晋文王都猜不出来对方从什么时候开始布局,这份心思,未免太深了些。
“焦左,你也背叛了孤。”
晋文王没有纠缠无患草这个话题,他看着陪同桓桁进来的焦左,愤怒地说道。
下罪己诏是这个逆臣给他出的主意,没成想也是这份罪己诏惹得民间对他的怨恨沸反盈天,要是早知道焦左早就被桓桁收买,他第一个杀的就该是这个老奴。
这会儿晋文王无比后悔自己容不下木飞的举动,他心里清楚,木飞根本就没有造反的意图,如果他想反,当初他就坐不上这个王位,要论忠心,这个朝堂里谁也比不上木飞。
如果这会儿他还活着,自己说几句软话他必定会回国都诛杀谋逆的桓桁,这会儿摩耶国也不会打进来,百姓更不会欢呼雀跃一路簇拥着桓桁带着大军踏入国都。
他后悔了,可却也没用了。
“臣守的是晋国的江山,尊的是贤德明君,对于王上,又和谈背叛呢。”
焦左摇了摇头,促使他倒向桁王的是晋文王自己,但凡他有点可取之处,他也不会做出今天这样的选择。
毕竟不是人人都像木飞那么愚,那么傻的。
桓桁身后的护卫拿着一条白绫,拽住慌乱躲避的晋文王,然后将他的脖子紧紧勒住。
晋文王的四肢挥舞挣扎,脸上渐渐呈现青紫色,他的眼睛瞪着不远处云淡风轻,即便在这个时候还恍若谪仙的王侄,带着满腔的愤怒和懊悔,逐渐没了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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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桁王起兵造反,到他坐上这国君宝座,前后只花费了短短七天的时间,他并没有进行登基大典,而是带上了逐渐扩充增长为十三万的大军北下,御驾亲征。
对于这场战事的胜负没人能够预料,可谁知在桁王,也就是现在的晋兴帝带大军抵达曲州时,摩耶国传来了一个噩耗。
摩耶王驾崩了,与此同时,摩耶国的三王子和五王子兵变杀了原本该继位的大王子,这会儿率领摩耶国大军攻打晋国的四王子是大王子的胞弟,听到嫡亲王兄惨死,自己的妻儿生死未卜的消息哪里还能坐得住,恨不得即刻带着自己手里那十万士兵,打回摩耶国都,杀了兵变的三王兄和五王帝。
一下子,局势又变了。
第160章 将军20
这些日子外界的风吹草动,木歆统统知晓, 这会儿她站在他们一家暂时居住的山峰上, 望着远处依稀可见的遂宁城,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昕、歆儿。”
木飞在屋里躲了好些天, 这会儿才鼓起勇气找自己的女儿聊天。
当初以为是儿子,他给他取名为木昕,是希望这个儿子成为晋国百姓的黎明,寄托着他对这个孩子的希望,这会儿知道儿子是女儿,他突然不舍得孩子叫这个名字,于是换字为歆, 寓意欣喜。
“这些年——”
“这些年我很开心。”
木飞想说这些年苦了孩子了, 可木歆在他说出这段话前打断了他的话。
“我是认真的父亲。”
木歆真诚地看着木飞说道, 这是原身最真挚的想法。
从小到大,木飞都以最严苛的要求教导原身,要说会不会累,会不会在夜深人静时感到委屈, 这是不可避免的, 只要是个人,就不可能百分百控制自己所有的情绪,原身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