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娇道:“也没有贵不贵重一说,你若不收便是不愿交娇娇这个朋友了。友人之间,没有贵重,只有心意。”
阿昭听罢,也没有再推辞。
她笑了笑,说道:“那阿昭就却之不恭了。”
谢娇笑吟吟地道:“阿昭以后若是有不欢喜不高兴的地方,也可以来谢府与我说说。”谢娇拿过琉璃盘上的一个金山梨,递到阿昭面前,“吃梨么?”
谢娇的真诚,阿昭感受得到。小时候的事情,她自知并非全错在谢娇身上,自己也有错,错在太过冲动,太过不懂事。只不过如今想起,小时候的事都不值得一提。
阿昭接过金山梨,笑道:“嗯,好。”
谢年回来时见到自己的阿妹与阿昭言笑晏晏的,尤其是阿昭,眼里的疏离明显是少了许多。谢年心底松了口气。三人又说了好一会的话,直到天降暗时,谢年和谢娇才告辞了。
阿昭送了他们两人出府。
谢娇上了车舆后,谢年回头看了眼阿昭,他倏然走了前来,从衣襟里摸出一锦盒,“小时候是年与阿妹不懂事,冒犯了阿昭小姐,这是小小的赔礼,还望阿昭笑纳。”
阿昭不由得失笑道:“以前的事情阿昭早已没有放在心上,不过这礼,阿昭便收了。不是当作赔礼,而是友人见面之礼。”
谢年喜出望外,直道:“善哉。”
阿昭目送他们离去,只觉这两兄妹挺有意思的。一回过头来,却是见到了卫瑾站在不远处,目光深幽,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22
“……师父。”阿昭忐忑地唤了声。
卫瑾看了眼阿昭手里的锦盒,说道:“看来阿昭与谢年相处得不错。”卫瑾微微一顿,又道:“谢年今年也十四了,刚好与阿昭你的年龄一样。为师今日看了谢年所写的文章,谢年的确是个有才之人,且在丘国里又是太尉之子,前途可嘉。”
卫瑾想了一整日,虽说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娃就这么托付到另外一个人手里,是有些心疼和不舍,但阿昭终究不能一辈子陪在自己的身边。
谢年此人,甚好。
若是阿昭愿意的话,倒也不妨与谢家结为姻亲。
阿昭起初还没听出卫瑾的意思,可到了后来,阿昭神色顿变。她一咬牙,甩下一句“师父,阿昭不喜欢谢年”后,就气呼呼地跑走。
卫瑾看着阿昭的背影,神色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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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瑾在宫中已是用过晚饭,他进了屋里后便直接去了书房里头。
他取出宣纸,在书案上缓缓地铺开,他蘸了墨,提笔便在宣纸上绘丹青。少顷,一幅山水图便跃然于纸上,假寐的仙鹤也画得栩栩如生。
卫瑾搁下画笔,又重新取了宣纸,再次作画。
卫瑾一旦烦心便会借画安神。
从卫瑾出生到现在,遇到的烦心事,三根手指都数得过来,以往只要自己开始作画,画毕时,烦心事也随之而逝,胸中也会有了解决之法。
可这一回,卫瑾已是在画第五幅了,他的心中依旧沉闷。
他叹了声。
此时,采青在外头唤了声,“公子。”
卫瑾道:“进来罢。”
采青伏身行礼,而后方道:“小姐双眼红肿,似乎刚刚哭过了,且今夜小姐也不曾用晚饭。”听到这话,卫瑾眉头就是一蹙,手中的丹青也毁于一旦。
他道:“知道了。”
采青一怔,以往公子不是都会哄阿昭小姐的么?“公子,这……”
卫瑾淡道:“下去吧,你不用理会。”
采青只好应声离去。小半个时辰后,卫瑾从书案前站起,像是一阵风似的离开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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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昭心中恼怒得很,以至于连饭也不想吃了。
她早早就回了房,躺在床榻上发呆。没有师父在身侧,阿昭十分不习惯。她辗转反侧的,睡也不睡着。也不知过了多久,阿昭忽然闻到一股肉香味。
大半夜的,把阿昭肚里的馋虫都勾起来了。
阿昭揉揉眼睛,跟着香味出了房门。好一会,阿昭方停下步子。原是几个仆役在火堆上烤鸡,鸡肉烤得金黄流油,看得阿昭不禁咽了口唾沫。
仆役们一见到阿昭,吓了一大跳,连忙伏身行礼。
阿昭问:“你们大半夜的在做什么?”
一仆役回道:“阳管事赏了奴一只鸡,奴夜里嘴馋便与其他人一起烤来填肚。”
阿昭盯着火上的烤鸡,又重重地咽了口唾沫。
那仆役见状,又道:“阿昭小姐,灶房里还有温好的吃食。”阿昭一听,也顾不上自己在恼着卫瑾了,大步往灶房里走去。
直到阿昭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后,卫瑾才渐渐地从树后走出来。
他对几个仆役道:“此事不得与任何人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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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天还未亮,阿昭就去了卫瑾的房外练剑,一招一式练得格外认真。待卫瑾一出房门,长廊上早已备好一榻一几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