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自己对这个徒孙没什么好感,但阿昭把他当宝贝似的。若是宁修当真不见了,阿昭定会着急。
“师父?”
阿昭怔怔地看着卫瑾,“师父怎么在修儿的房里?”
卫瑾不知该如何回答。
阿昭敏感地道:“是……是修儿发生什么事了吗?”
卫瑾知道无法瞒过阿昭,只好如实相告。见阿昭面色渐渐惨白,卫瑾说:“昨天夜里我离开后,并没有注意到修儿也跟上来了。”
阿昭紧抿唇角。
卫瑾心里不好受,他道:“我们回五华山看看吧。”
半晌后,阿昭镇定下来,她问道:“方玄已经死了?”
卫瑾点头。
阿昭道:“现在先回去五华山看看吧。”随即,两人策马去了五华山。阿昭不愿被人认出是红剑客,遂戴了斗笠,也换了身朱紫的衣裳。
刚到山下的小镇时,便听到方玄暴毙的消息。
阿昭与卫瑾互望一眼,两人先去方玄所住的客栈查探了一番,之后方一道去茶肆里打听消息。只听小二说得口沫横飞,“……方玄哪里是暴毙呀!是一剑致命的。听闻方玄得罪了天山派的人,也有人说红剑客是天山派的弟子呢。”
阿昭问:“昨天夜里还有发生什么大事情?”
小二想了想,说道:“应该没有了。”
卫瑾问:“是谁第一个发现方玄的尸首?”
“是那间客栈的小二,本来是要给方玄送酒的,但一进去就见到了方玄的尸首。啊,说起来,听昨天夜里打更的人说,三更的时候那间客栈外有人在争吵和打斗。”
卫瑾对阿昭道:“我离开时正好快到三更。”
阿昭问:“打更人住在哪里?”
两刻钟后,阿昭与卫瑾找到了打更人的住处。阿昭问:“你昨天晚上见到什么人在打斗?”
打更人道:“从身形看来是个少年郎,但夜太黑,我看不清他的样貌。另外两个人,一个着黑衣,一个着蓝衣,身手看起来很不错。”
阿昭问道:“他们在争吵什么?”
打更人道:“这个我就没有怎么听清,只听到那个少年郎在骂什么毒妇,啊,对了,还听到宛这个字眼,其余就不知道了。”
阿昭陷入沉思。
卫瑾与打更人道了声谢谢。
☆、40
两人离开了打更人的住处。
阿昭抿着唇,仍是一副沉思的模样,眉头轻蹙着。卫瑾问道:“你是在宛国遇到修儿的吧?”
阿昭点点头。
卫瑾道:“方才打更人说听到宛这个字眼,兴许如今修儿便在宛国。”微微一顿,卫瑾又道:“你平日里可有听过修儿提起自己的事情?”
阿昭摇头道:“修儿从未提过。”
打更人说修儿在骂毒妇,也就是带走修儿的人定然是与修儿相识的。思及此,阿昭心中稍微有些放松,也就是说修儿暂时还是安全的,带走修儿的人一时半会也不会要了修儿的性命。
卫瑾所想的却是与阿昭不相同。
他记得在客栈里时,方玄派了刺客来杀阿昭,刺客的尸首横陈,他刚要查看尸首时,宁修便急急地挡在了他的身前,眼里还有一丝慌乱。之后方玄再派杀手过来,宁修的神情也有些不对劲,仿佛在害怕些什么。
当时卫瑾也想不通宁修在怕些什么,可如今宁修被捉走。
卫瑾倒是想通了。
宁修定是早已知道有人在追杀他,所以上次看到有刺客时神色才会如此慌乱。昨天夜里宁修离开了阿昭,单独出了来,被追杀他的人钻了空子。
想来让人来追杀宁修的人必定是宁修口中的毒妇。
阿昭轻叹一声。
“早知如此,昨天我便亲自解决了方玄。”
若是当真如自己所想那般,被捉回去的宁修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卫瑾不想让阿昭愁上加愁,他并没有将自己心里的推测告诉阿昭,卫瑾轻声道:“我们先去宛国看看吧,兴许能查到些蛛丝马迹。”
阿昭道:“只能如此了。”
.
五华山离宛国有大半月的路程,为了赶路,阿昭与卫瑾直接骑马,车舆都在后头缓缓地跟着。连赶了数日的路程后,忽然迎来一场大暴雨。
方圆百里之内也无民居,两人淋了一路的雨方寻到一座破庙。
破庙里杂草丛生,屋顶也烂了好几个窟窿,不过幸好还是有挡雨的地方。马匹在一旁甩着脖子,水滴晃得满地都是。阿昭解下发髻,一头如云黑发披下,发尾的水珠也是滴滴答答地流下。
阿昭边拧着发边看着外面如瀑似的雨帘,道:“早上还好好的,突然就下起雨来了。”
卫瑾说:“这雨看起来得下一整晚了。”
阿昭“嗯”了声,说:“今晚只能在这里过夜了。”阿昭点了火折子,生了一堆火。她脱了外衫,摊在火边,刚想把湿淋淋的里衣也脱下来时,阿昭的手顿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