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兴奋和迷离若浓墨入水晕染开,战栗从胸腔喷薄而出。似曾相识的渴望比以往的任何一次更加的狂乱。
赤色从她的眼里慢慢浮现。
“你……别这样说。”她低着头闷闷的回着:“我……不想让你看见一些事……”
白珩温柔的答应她:“好,那我不看。”
丝丝缕缕的鲜血从他握住她的的手指缝里流出,手背红线蔓延,凝聚成蹁跹红蝶。
他也低着头,看着滴到青瓦上的缓慢流淌的血,目光清澈如水。
夜更深了。
……
宣城有一个土匪窝,平日里按时对平头百姓受保护费,商人路过时,杀人越货,淫妻掠女,无恶不作。
古云坐在树上,有点无聊的看着宣张正义。
这是真的无聊。
“这副场景,让我想起了以前。”他喝了几口酒,花白的头发在风中微动,缓声道:“那时,也是差不多的夜里,我用无欲杀光了古家堡,大火烧了两天,才烧光那里。”
白珩安静的擦着琴,露出的手上浮着深浅不一的红线,看着有几分可怖,但再一看他的人,又会觉得还挺好看的。他对这种前尘往事并不是很感兴趣,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有些兴致缺缺的模样。
老头又喝了一口酒,语气却与之前不同,还带上了些孩子气的烦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挺烦的。”他有点累的模样:“她居然会在意自己做了坏事。”
白珩对这点也深表同意:“是的,不过很可爱。”
古云有点满意:“你小子倒是很上道啊,不错。”
他微笑:“过奖。”
又是一阵沉默。
风吹过,带来一阵浓烈的血腥味,远处惨烈的哀嚎声没有让两人有丝毫动容。
古云拿着的酒坛不大,很快就喝完了,他随手一扔,咣当脆响中懒洋洋地往后一靠,居然稳稳靠在身后数个细嫩的枝条上:“等到了教里,我给你们安排个成亲礼,高兴吧。”
果然人老了就会爱唠叨,还会拉亲事吗……
白珩这才停下擦琴的动作看了他一眼:“我在想,她是你勉强能用的工具么?虽然不是很趁手,却是没有其他选择的无奈之选么?”
这话里回护的意味有点重。
他却是突然温柔一笑,这抹笑在他这张皱纹遍布的脸上极为惊悚,堪称午夜惊醒梦中人的梦魇,纠正道:“不对,她是唯一能杀掉我的人。”他似是极为愉悦的模样,闭上眼懒洋洋念:“放心,我和云梦子都希望你们能两情相悦、情比金坚、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因为只有这样——”
他伸臂,做出一副展翅欲飞的模样,这动作固然是潇洒自然,但放在一个驼背老头身上却是怪怪的:“——最后才能皆大欢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