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除了‘何仙姑’,程尘你有没有兴趣将其他几位仙人的故事也写下来,就当作龙川仙人传说系列,你看这个名字怎么样?”
老高踌躇满志地提出建议,奉献自己绞尽脑汁想了很久的短篇系列名。
“我叫它‘八仙传说’,因为将会讲述八位有趣仙人的故事。谢谢老师的喜欢。对了,我的考卷什么时候能拿回?”
老高很是不舍,第一次活久见的灵卷啊!为什么不保留在学校珍藏室,让后来的学子们瞻仰学习?价钱么好商量,龙川不差钱!
“因为我答应了一位好老师,要把这个为她而写的小小礼物送给她。”
第40章 越先生
“老师, 老师……非常非常喜欢!谢谢你。”何婉捧着那张启灵的文卷,一缕幽幽的荷香沁人心脾, 眼泪实在没能忍住,喷涌而出, “对不起, 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她爱文字,爱激扬文字、挥洒文意,涂抹出自己一片世界的瑰丽感觉。她也曾经为之奋斗,为之努力, 拼尽全力将自己的心血化作薄薄一本灵书, 哪怕只是帮到了几个孩子, 也觉得这辈子值, 太值!
不能再以写文为主职,不是不遗憾的,她把自己对文字的爱和全部的心力都奉献给了班里的孩子们。她也曾以为,当满头苍发时,会有一群事业有成的孩子们带着鲜花来探望,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然而,何婉从没想过,心灵收获的日子,会这么早地到来。收到这样美好的礼物,会如此幸福得掉泪。
“您别哭, 女人一哭就跟花脸猫似的了。”程尘对女孩子的眼泪没什么办法。
“小何,你看这个礼物当然是给你的,但是灵卷也是我们龙川的教育成果,能勉励后来人。这个,放在个人的地方收藏,是多么埋没啊!你说是不是?”胡校长语重心长,谆谆教诲,“孩子不懂事,你要做好引导教育么!”
何婉狼狈地擦干眼泪,破涕为笑,拉过程尘,悄悄在他耳边说:“程尘,你把卷子送给老师,能不能信任老师,让老师来处置?”
“送给你的,本来就是你的。”程尘也笑,这么善良的中二热血姑娘,能干出什么事来?他也挺好奇。
何老师深深地望了孩子一眼,道:“放心,交给我!”
她那双弯弯细眉一挑,乌黑的眼珠一瞪,双手叉到了腰上,摆出付精英茶壶的架势,直面一脸慈祥的胡副校长。
程尘顿觉一阵恶寒,一股在超市大减价、马爸爸光棍节等等期间,常常感受到的恶意扑面而来——有·有杀气!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小荷包。
事实证明,女人在逛街砍价上有上天赋予的灵赋加成,她们能踩着高根鞋连逛五个小时不喘气再砍上三个小时价,仅仅为了一款心爱的包包。当她将这天赋随手点到抬价技能上,也不是一个区区中年半秃的小小副校长能匹敌的——哪怕她日常人设是个温柔善良偶尔热血的年轻女老师。
“二十六万!不能再多了!”胡校长一边抹着油汗,一边懊恼,早知道一谈钱小姑娘能变身母暴龙,老早就把这姑娘塞到行政部门和人谈判扯皮去了。
“成交!”何老师志得意满地拿到了合适的价钱,依依不舍地小心卷起卷子,将它递到了胡校长手里。
“程尘,老师特别感激你的心意,谢谢你为我撰写了何仙姑这样美好的仙子。只要有她的万分之一,老师都心满意足了。你的灵卷,我也希望它能留在我们龙川的珍藏馆,让一代又一代的龙川人、后来者,能瞻仰到我们程尘的大作。在那里,它也会得到更好的对待和保护。
你的心意,老师已经珍藏在心底。谢谢!”
何婉笑吟吟地在胸口比了个可爱的心,又对程尘咬耳朵:“我们龙川可有钱了,不坑白不坑,放在珍藏馆里,名利双收,多好?!
嗯,至于胡校长给的二十六万,老师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能不能,能不能拿出小小的一部分,捐给‘青苗基金’?”
“青苗基金?”
“是的,你知道我们的世界有好多好多孩子,即便能出生,也无法得到及时的启灵。政府的公益总是有限的,有太多的孩子需要更好的帮助。‘青苗基金’就是为三年以上还暂时不能启灵的困难家庭孩子们设立的。希望能让更多的孩子活下去,能够坚持到启灵的那一天。
即便是杯水车薪,也总要试一试。老师也是这个基金的志愿者,基金的账目非常公开透明,网上有专门网站公开的,能最大程度的保证资金安全。
当然,这笔收入是你的,你完全有资格和权力全权决定,老师只是提个小小的希望。”
何老师越说越小声,有点不安和惭愧,但仍是充满希翼地望着他。
胡副校长也点点头,说:“青苗基金还是相当正规化的‘民间组织’,如果要捐助,没什么大问题。”
震惊!龙川乙组同学考场答灵卷,学校回购热心助捐“小青苗”——胡副校长脑海里已经在斟酌头条标题了。
“老师,我把礼物给了你,所换回来的收益,都由你处置。如果一定要问我,全部捐也没事。你别忘记了,我可是乙组土豪小学生,不差钱!”
“嗯!好孩子。”何婉笑得眉眼弯弯,用力点点头,抬手摸了摸程尘软软的黑发,不知不觉,孩子都长大了呢!
“嗯!等等,校长,我还要在卷子上补几个字。”程尘拿过卷子,掏笔在卷头端端正正写下:谨以此文,献给我热情善良可爱的何婉老师,愿她永如荷之高洁、芬芳。
何婉看着这行字,只觉得:完蛋!又要泪崩了。
目送亲密的师生俩走远,胡远略缓缓从隐蔽的抽屉里,掏出一张艰难辗转才求得的名片,拿起了坐机话筒。
名片是淡绿色的厚卡纸制成,衬着极淡的金线,低调中透着古意盎然的奢华。边角处水墨白描着一个长袍古装的文人侧影,茕茕孑立,对月邀杯。
正中,只有一个墨迹森然的草书字——“越”。
其下,则是一行细小的手持电话号码。没有任何头衔、地址或是其他。
“喂?您好您好,越先生,冒昧打扰。鄙人姓胡,是离州龙川学校的行政副校长,有一位叫程尘的同学……”
※
越峻挂了电话,坐在书房里深思良久。那个孩子的消息,他有很久很久没听到了,是五年,还是七年?
按下呼叫器,他说:“安子,让阿岩来我这里。立刻!”
半个多小时后,书房的门被“碰!”一声重重踹中,而后又是一声惨呼,门被规矩地打开了。
“我的脚,我的脚!大哥,你这门什么时候包了铁啊!真坑!一定是安子对不对,这小子……”满头大汗,从热辣的无遮party匆忙赶回家的越家老三——越岩痛得捂着脚蹦,他新到的意国高订小羊皮靴啊啊!他的脚丫子啊啊啊!
越峻默默地签完最后一份文件,不经心地给弟弟解释一句:“安子说你这个月零花钱不够用了,免得你再掏钱换门。”
“啊呀!他这都知道!cia混过的吧?不过,老大啊!零花钱真是少,太少,非常滴少啊!老大,再给点,武风那小子新买了艘58英尺的‘大白鲨’,咱老越家可不能丢人,你那扬帆号大是大,都什么年代的老土了……”
“再多说一句,下个月的分红扣光。”越峻摞起手指,撑在书桌上,看着小弟快四十的人卖萌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