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幻想着自己如何教训苏奕南的场景,把自己的形象树立得要多光辉就有多光辉。额头上突如其来的一个暴击,让她猛然跌回现实。
她咬唇瞪着行凶之人——乔阁,愤怒地问道:“你干嘛?我看一下他都不行啊!到底我是你女朋友,还是苏奕南是你女朋友啊?”
他到底站哪边啊?
乔阁对她的控诉无动于衷,指了指病房的方向,面色淡然地道:“他们都进去了。你……还进去吗?”
陆含霜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走廊,猛地醒悟过来:“当然进了!走!”
她还是很担心意意的!
刚才的争吵就像不存在一般,她拉起乔阁的手就往病房里走,自然得不得了。乔阁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忍不住提醒她:“你慢点,这里是医院……”
这女人,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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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上午刚刚做完礼拜,所以下午时分的教堂并没有什么人。一缕缕午后的阳光在窗棂射入,将五光十色的花窗隔屏射地甚是耀眼,让悬挂于正中的十字架更为*。
温心尧坐在长凳上,透过教堂内高大的肋拱窗户,望着远处碧蓝广阔的天空,心中却是许久未有的宁静。
当苏奕南在她身旁落座时,她神色温和地道了句:“你来啦。”
那语气仿佛在与一个很久没见的老朋友打招呼一般,惺忪平常。
苏奕南看着她唇畔那温婉的笑容,眸中的幽色又加深了几分。
他从医院出来,直接奔去了学校,但却没有找到她。他打电话给她,她却叫他来这里。
“这个教堂……你还记得吗?”温心尧抬眸扫向教堂内的每一处,目光充满着怀念,“那时我妈妈刚出院,是你带她来这个教堂祈祷,让她相信一切都会变得好起来。”
那时的她们家,实在是太绝望了,是苏奕南将她们母子俩从黑暗的深渊里拉出来,又给了她们生存的希望,更给了她对未来的希望。
因为他,她也开始憧憬,憧憬有一天,能够成为足以与他相配的人。
她自顾自地沉浸在美好的回忆里,甚至想将两人过去的一点一滴都梳理一遍,但苏奕南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他今天来,只有一个目的,跟她彻底把话说清楚。
“我们没什么从前,一开始我就跟你说明了我的目的,我只是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女朋友应付我的外公,除此之外并无其他。”苏奕南的眸中凝结着寸寸的冰霜,将温心尧心里那点微小的希望,彻底击垮,“我8岁遇见盛意,自此之后,我从没想过要娶别人,没人会明白她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如果没有遇见盛意,或许今天的苏奕南就不存在了。
他认真而严肃地望着温心尧,冷淡的神色没有一丝的同情与怜悯。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之前会帮你,也是因为将你当做她的替身,将你当做替我解决麻烦的工具而已,我根本不值得你倾心相待。今天,我确定我已经清楚地说明了我的意思,以后你再怀着别的目的接近盛意,可别怪我不念旧情。”
苏奕南把话说完,就起身朝外走。温心尧抚着抽痛得麻木的胸口,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悲凉的笑容。
“她……怀孕了是吗?”
苏奕南脚步一顿,沉声应道:“嗯。”
“呵呵。”温心尧放声大笑,笑得泪流满面。
她真的是,全世界最可笑的人。
苏奕南走后,温心尧一直安静地坐在座位上,恍惚得仿若一片浮萍,四顾无托,在天地间彷徨着,不断地往绝望的深渊沉沦,直到……有一只温暖的大掌拉住了她。
苏奕南走后,温心尧一直安静地坐在座位上,恍惚得仿若一片浮萍,四顾无托,在天地间彷徨着,不断地往绝望的深渊沉沦,直到……有一只温暖的大掌拉住了她。
她茫然地转头,陷入了邻居陈阿姨慈祥的眼波当中。
“孩子,刚刚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陈阿姨轻柔地摩挲着她的手背,一点点的暖流从她的手背,流入至她全身,将她结冰的血液唤醒。她怔愣片刻,突然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般,嚎啕大哭起来。
陈阿姨拍着她的背,耐心哄道:“孩子你别哭,来,我们看着十字架。”
温心尧强忍泪水,缓缓顺着陈阿姨的目光,望向悬空的巨大十字架。在神圣的十字架前,她的一切丑恶都暴露于人前,无所遁形。
“七在宗教中是个神秘的数字,上帝用七天创作了亚当,又取出亚当的第七根肋骨创造了夏娃,恶魔撒旦的原身也是有七个头的火龙。”陈阿姨慢慢地摸着她的头,嗓音带着将故事的轻柔,“所以基督教用撒旦的七个恶魔形象来代表七种罪恶,即是基督教所说的七宗罪:饕餮、贪婪、懒惰、yin欲、暴怒、傲慢、嫉妒。圣经有云,在何处有嫉妒分争,就在何处有扰乱,和各种坏事。”
“心尧,我知道你心里有嫉妒,而这嫉妒让你做错事了。不过没关系,你是主的孩子,只要你真诚地向主忏悔,主会原谅你,让你得救的。”
温心尧闭上眼,双手交握举到鼻前,任由冰凉的流水滑入指缝当中,在心中默念。
“亲爱的天父,我在此向您忏悔,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还因为这份爱伤害了他心爱的人,甚至差点扼杀了一个小生命来到世间的机会。我不该沉迷,不该执迷。神是信实的,是公义的,必要赦免我的罪,洗净我一切的不义。”
她哽咽着道出最后一句:“阿门。”
她一直以为这是三人的爱情局,但其实她至始至终,都在局外。
?(ps:来晚了!!)
第98章 此情惟尔独钟(1)
苏家众人推门走进病房,盛意见后面没有苏奕南的身影,立马紧张兮兮地问道:“奕南呢?”
“他有事出去了,估计等过一会儿就回来。”苏铭见盛意面含急色,微微皱眉,“他要去哪儿,你难道还猜不到?”
明知故问,她还这么着急做什么?
盛意抿唇垂眸,眸中仍旧被忧色覆盖:“我猜到一点……但她其实不是故意的,她又不知道我怀孕的事,她只是被我的话刺激得有些激动而已……”
苏奕南从小就是个稳重又理智到变态的人,盛意跟在他身边自然学到的是他的思维方式,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要理智客观地看待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