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像大哥没办法,碰了盘水果,过来帮他们洗牌。
没料到,这一局居然真的让安格斯输了。谢朝偷偷和他咬耳朵:“你刚不会真作弊了吧。”
安格斯承认:“洗牌的时候放水了,没想到编剧眼睛这么尖。”
谢朝叉了口摄像大哥的哈密瓜,深深地感觉自己接下来可能要倒霉了,他手气一般……都不怎么好,安格斯看来也没差……
赢家要听安格斯的真心话,他到真心话里抽了张牌,牌上写着:今天内裤什么颜色?
都是很套路的问题。
他沉声答:“黑色。”
胖编剧摸着牌:“真无聊,我都不想听你这种大男人回答这种问题。”说着眼睛在组里的女演员身上转了转,有色心没贼胆的怂样。
谢朝所料不假,真的是他倒霉了。
胖编剧的镜片上反着光:“你就真心话。”他搓着手,“最好抽个劲爆的问题。”
谢朝眉头一挑,问题确实劲爆:初夜发生在什么时候。后面还有附加条件,具体到时间地点。
“二十岁,酒店房间。”谢朝简要地一说。
胖编剧猥琐地发问:“具体点儿,不要这么模糊。”
“……”谢朝没辙,“夏天晚上,威尼斯酒店。”威尼斯酒店那么多,说了没关系。
胖编剧勉强让他过了。下一轮,一个精壮的汉子运道太差,被他整去跳了钢管舞,跳得那叫一个生无可恋。
没想到安格斯又遭殃了,问题竟然抽的和谢朝一模一样。众人对这些隐私都抱有几分好奇心,竖着耳朵听着。
安格斯低声道,看不清楚面部表情:“二十二岁,威尼斯酒店。”
“该不会也是夏天的夜晚吧?”摄像大哥打趣,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你们也不怕蚊子咬,哈哈哈。”
后面这一句颇有画面感了,仿佛两人真的打过野战了,席天幕地下,窝在草丛里,蚊子满天飞,浑身都是包……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摄像大哥自个儿哈哈大笑,其他人就看着他笑。众所周知,安格斯私生活非常严谨,连配合别人炒作的时候几乎都没有。大家都觉得这个玩笑开得不太适合,而且他两还是好朋友。
安格斯漫不经心地摸着牌,冷峻的眉眼像工笔画般精雕细琢,赏心悦目。平时他就面瘫着一张脸,为人倒是和和气气的,但谁也琢磨不透他,不清楚他的底线在哪里。
有些人在某些方面就是开不得玩笑,安格斯就这么静静地不说话,大家以为这玩笑过火,惹得他不悦,纷纷停了手头的动作,一时之间,热闹的包厢西边忽然没声了,只剩东边汉德尔喝酒小酌的聊天声。
胖编剧动了动嘴唇,刚准备出来打圆场,就听得安格斯戏谑道:“差不多是夏天,但没有蚊子。”
他反手把手上的小牌覆在磨砂玻璃的桌面上,花花绿绿的纸牌背面的菱形方格密密麻麻,“要是真有蚊子,我就要去投诉这酒店了。”
大家见安格斯不介意,心里头松了一口气,气氛又活络开了,胖编剧笑着说:“听你们这回答,感觉是一块儿的,果真是好基友。”他的胖脸上五官挤在一起,做了个挤眉弄眼的鬼脸。
谢朝被他这挫样逗笑了,捏了把他大臂上厚实的肥肉:“你可别再折腾你的脸了,眼睛本来就不大,这都快没了。”
“这次放过你啊,你这回答明显不走心,剽窃谢朝的标准答案啊,小心谢朝问你收钱。”胖编剧打着哈哈,吆喝大家继续玩儿。
摄像大哥捏了把汗,心道下次可不能随便瞎开玩笑,不熟悉的人开不起,就算气氛再好也不行,有点吓人……
谢朝侧过头,问安格斯:“你是不是不想回答,故意跟着我的答案说。”他眉眼弯弯,笑出一侧的酒窝,“没关系的,我不介意,谁没有个过去,我刚才也答了的。”
他们都是这个岁数的人了,该经历的肯定经历过了,青春期都有些不为人知的冲动,年轻时的回忆不值一提,成熟之后就看淡了很多东西,重要的是将来。
说完全不介意是假的,而且安格斯心里还有个白月光,但是你得坦诚接受啊,那都已经埋葬在回忆了,说不定都腐烂透了。
谢朝向来想得开,何况他也有段过去,他不能严于律人,疏于律己,这就太过分了。
虽然他的那段过去根本算不上什么,他都不记得怎么发生的了……
心塞至极……
第57章
安格斯眸色湛蓝, 偏过头:“你真这么觉得?”
谢朝真诚地点点头。
“那我说的也是真话。”安格斯贴近他的耳朵,缓缓说道, 温热的呼吸散在谢朝耳侧。
他转头看过去, 安格斯已经在摸牌了,胖编剧催谢朝赶紧抓牌。
谢朝忙伸手抽了张牌, 看都没看, 就压在桌上,拽过安格斯的胳膊, 问:“你什么意思?”他又不笨,时间地点真的很巧,同一年,同一家酒店, 他都怀疑安格斯是故意诱导他想歪的。
安格斯捏紧手里的牌, 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他抿着嘴角, 这事儿谢朝迟早会知道,等他主动发现, 还不如他自己招了。
不过他还是有些犹豫,两人才在一起没有多久, 感情正在升温中, 如果现在爆出来成年旧事,谢朝十有八九要冷处理他一段时间了。
安格斯低头瞄了一眼牌, 决定听天由命,如果牌很大,他就趁着这个机会招了。他翻到正面, 赫然就是五颜六色的大鬼,这可真大啊。算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事后好好哄着便罢。
“等牌局散了,回房间说行么?”安格斯压着嗓子,在桌子底下握着谢朝的手,轻轻捏了把他的虎口。
谢朝一听,心里“咯噔”一跳,直觉有大事。他瞥一眼安格斯淡然的神色,又不确定起来。
这局谢朝输了,他得大冒险,足足喝了一大杯的香槟,安格斯本想帮他挡点儿,然而死胖子不依不饶得盯着他猛灌。
谢朝没办法,想着明天也没事,喝醉了也关系,径直猛地灌了,没一会儿脸色就红起来了,脑袋已经不怎么清醒了,反应也慢下来了,实在是酒量浅。
胖编剧咋舌:“你还能不能继续玩了,摸个牌都和蜗牛似的。”
谢朝慢吞吞地看他一眼,慢吞吞地摸了张牌,停顿了三秒,才低头看牌。虽说动作迟缓,但眼神却亮晶晶的,在昏暗的包厢里发亮,嘴角含着笑,小酒窝浅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