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起眼,脱口而出,”您该不会又想给我整对象吧?”
“啥?”
“对象。”宁星急的,”您该不会忘了我有谈的人了。”
“你这丫头片子还记得你有人啦?我那时怎么说,小年轻处处是情趣,不能拖,拖了问题就多,我们以前哪来这么多毛病,结婚那会儿才见第二次面,你俩年纪不小,拖到一年半载是哪门子情趣?你就是要等我进棺材,等我眼睛一闭,人歇菜了,就没人唠叨,是不是?“
姥爷,我还有责任。
所以说你哪不满意小沈,我瞧着他就不错。
我没说他不好,我感谢他们家曾经的施以援手。
星星,这人除了贵在自知,还得时时挂念知恩图报。姥爷苦口婆心,钱是还了,但人情是一辈子,难得他家不嫌弃你妈这样拖日子,你以为这世道容易,你妈就是天真,非要嫁个穷鬼,结果呢,那穷鬼都不知死哪去了,这些年来连个屁都不吭一声。
宁星不想争这些无意义的事,背对着光,她闭上眼,深吸口气。
她以为忍一忍,这事就暂时揭过去。
没料到紧追着是酝酿的一出大戏。
应该远在悉尼的沈永舟坏抱一大束玫瑰,没有示警,没有预热,就这么出现在她跟前。
屋子内闷热,扇片嗡嗡的打转,一群人挤在厨房内探头,身影交错重迭,像一场荒唐的闹剧,就等着宁星鼓掌。
宁星摘下手套,目光淡淡的往里扫过一圈,她摆不出合时宜的表情,该笑该怒都不是。
惊喜过度变成惊悚。
在她不知情的时候,连自己的妹妹都掺和进去。
左闪右躲,脸上一丝一微的变化,都避不了打照面的手机镜头。
暖暖释放预备好的气球,一颗颗,五彩缤纷,任由在屋内乱窜。
她扯开响炮,率先起哄,答应他,答应他。
好男人有这家没下家,答应他,答应他。
需要跪下吗?沈永舟问。
为了这场求婚,他已然郑重的梳上背头,高订深灰西装,一身高贵知识分子气息。
习惯了站在讲台,习惯了居高临下,突然要在众人面前屈膝,实在困难。
宁星沉默的后退了一步,喉头干涩的发不出话。
倘若是个把月前,对于这场求婚,宁星可以用水到渠成,自然而然来解释,就不会像现在这般迟疑,这般抗拒。
气氛稍稍冷却下来。
沈永舟的母亲面色僵硬,还得呵呵的打圆场,我早说了,宁星就不像是会爱排场的姑娘,你看你看,她这会儿害躁了。
见宁星没反应,姥爷也不耐烦的发声,行了行了,别磨蹭。
戴上吧。
沈永洲打开盒子,掏出戒指,一把抓住宁星的手,急迫而粗暴的就往她无名指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