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现在,他只能祈祷老天爷今天心情好,放薇薇一马。
就这么沿着河道找了将近一周时间,该问的地方都问了,该找的地方也都找了,还是一无所获。
希望越来越渺茫,叶少辰和慕天野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阴沉,章贺知道他们心情不好,不敢上去多问,只能默默的做好后勤。
一天傍晚,叶少辰几人寻找一处山村时,前面一堆人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遥遥传过来几句话,“好像是个女的”,“好可怜”之类的。
叶少辰莫名的心头一抽,慌忙跑过去。
几个村名远远围着什么在看,中间还有几个警察和法医。
再凑近一看,一具泡的发涨的尸体躺在地上,身上盖着白布,一股腐臭味在空气中飘荡。
叶少辰握紧双手,头皮发麻,他有股冲动想上去揭开白布看看那人的脸,但是却没有一丝信心,他害怕。
就在他纠结的时侯,他听到慕天野用极度压抑的语气问身边的村民,“你好,请问躺在地上的是谁?”
村民扭头看了他们一眼,以为是赶过来看热闹的外地人,小声说,“我们也不认识,是今天下午顺着河流飘过来的,身体都被泡涨了,好吓人,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不过是个女人。”
慕天野心疼的倒吸一口气,“你怎么知道是女人?”
“头发长长的,应该是个女人吧。”
慕天野的脑子被炸开,他扭头去看叶少辰,后者的脸部肌肉在抽搐,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去问问警察。”慕天野艰难的迈出了那一步,是不是,总要弄个清楚,好过他们胡乱的猜测。
民警正在取证,看到他走过来制止,“你是谁?不要靠近尸体。”
“你好,我妹妹前几天不小心坠河了,我们一直在找她,所以,我想看看……”慕天野没有说话后面的话,但警察已经听懂了他的意思。
“啊,那正好,我们也正在发愁如何找死者的家属,你来看看,她是不是你妹妹。”警察上前就要揭白布,却看见慕天野向后退了一步,以为他是害怕,抬头警告他,“你做好心理准备,可能有些恐怖,毕竟尸体泡的时间有些久。”
“嗯。”慕天野点点头。他自认为自己的心理素质还是很高的。
然而当警察揭开白布的那一瞬间,慕天野觉得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心里一阵恶心,跑到旁边干呕起来。
他以为人的脸再怎么变形,大体的轮廓是不会变的,但刚才看到的已经不能称之为脸了,眼睛暴突而出,一只眼球不见了,鼻子不知大的可怕,脸庞更是成了发泡过的面包,将五官挤在一起。
叶少辰走过来拍拍他的背,小心翼翼的问。“是吗?”
慕天野摇头,“不知道,辨认不出来。”
警察似乎料想到了这种情况,对慕天野说,“这样吧,你刚刚不是说死者可能是你妹妹吗?你跟我们回去做个dna比对,这样结果最快。”
“好,我跟你们去。”慕天野接过章贺递过来的水漱了漱口,才感觉好了很多。
尸体很快被法医抬上车,慕天野准备跟着警察离开。
“有消息我会尽快通知你。”他对叶少辰说。这几天两个人很少交流,白天找人,晚上睡觉,除了偶尔沟通,没有多余一句废话。
“嗯,”叶少辰轻声点头,然后目送警察的车辆离开。
千万不能是薇薇,千万不能是薇薇……
叶少辰在心中默默的祷告,如果在永远消失和死亡之间选择一个,叶少辰宁愿选择消失,这样至少还抱着一丝希望,觉得她生活在世界的某一处。
赤裸裸的死亡对他,对孩子,乃至于对慕天野来说,都太过残忍。
“老板。天快黑了,我们今天就先住在村子里吧。”章贺征求他的意见。再往前走,就又要露宿在野外了。而且天一黑也没有办法找了。
叶少辰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点头。从刚才开始,他的心头就一直被抬走的那具尸体压着透不过气。
在这个结果还没有出来之前,他应该都没有办法好好呼吸了。
村民还没有散开,章贺走到一个看起来比较忠厚的老人跟前,客气的问,“老人家,我们是外地来的,想在你们村子借宿一晚,请问有没有家里宽敞一点的家庭。”
老人听到了刚才他们和警察的交流。知道这几个人不是坏人,笑呵呵的说,“要是不嫌弃的话,就住到我们家吧。我家里就我和老婆子两个人,孩子们都出去工作了,家里空的很。”
“那就太感谢您了。”章贺连忙道谢。
老人笑着说,“谢什么?走吧走吧,你们几个人?”
“五六个。”
老人的笑容僵住,“哈?这么多?我家里住不下啊。”
章贺笑眯眯的说,“大爷,我们都带着帐篷,只要有一件空房子让我们搭帐篷就想行,晚上太冷了。”
“哦,那行那行,走吧,我家就在前面。”
老两口很热情,为了招待客人,晚上烧了一大桌子的菜,叶少辰没有一点胃口,原本不想吃,但是又不好意思辜负他们的心意,就坐在餐桌上简单吃两口。
老太太也许是看叶少辰长得太好看,不停的给他夹菜。
“家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孩子都大了。只有在过年的时侯才回来,平时就我们老两口,怪清闲的,所以你们能来我真的特别高兴。”老太太笑的脸上的褶子一层一层的,但却一点都不难看,反而让人觉得她是个可爱的老者。
章贺见叶少辰不说话,忙接过话头,“大娘,那你们怎么不和孩子们去城里住?”
“去了几次,不习惯,楼上楼下的都不认识,去了就是在房间里待着。还不如我们村里,出出进进都是几十年的熟人,闲了去打打牌聊聊天,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几个人正在吃饭说话,院子中突然传来了声音,“钟大爷,钟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