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这几天来,夜城歌到底处在怎样的痛苦边缘,慢慢绝望。
他们都知道夜城歌与司若弦相爱甚深,但没有人会想到,失去司若弦,会给他带来如此沉重的打击,这完全是颠覆性的。
屋内的动静,他们站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感受着他的悲伤,他的发泄,他们的心里便更是复杂,同时也难受得紧。
安静时,他可以一天不言不语,不吃不喝;激动时,他能吼得很大声。
他们听他惊喜地喊“若弦。。。”,听他撕心裂肺地喊“若弦。。。”听他摔酒瓶,掷东西,听他焦躁地一拳揍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们知道,夜城歌出现了幻觉,他的神经开始衰弱,想要撞开门看看他,他却似早就料到他们会那样做似的,冷声道“谁敢踹门,我就将谁灭了。”
夜城浩焦急不已,他知道需要给夜城歌去接受,去消化那样一个事情,可是,他的接受能力,实在出乎意料,谁也没有想到,司若弦在他心中的地位竟到了如此令人发指的地步。
夜城浩不禁想,若是他们的父皇看到夜城歌如此模样,会不会有些后悔对司若弦下杀手呢?
屋内的夜城歌听到夜城浩的话,突然想到司若弦那一脸嫌恶的表情,原来,他是在嫌弃他脏了吗?想想,他真的很久很久没有洗澡了,如果,他洗干净了,她是不是就不会再躲着他了呢?
想到此,夜城歌突然安静了下来,兴许是折腾得太久,太累;兴许是太饿,他觉得很不舒服,无力地跌坐在地,闭上眼睛很快就昏睡过去。
夜城浩等人在外面没有听到一点声响,心中不免一急,夜城浩更是连着叫了好几声,依旧没有任何回应,顿时,他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顿时,什么也顾不得,令人直接将门给踹开。
几经努力,门终是开了,直直倒在地上,发出“轰”的一声响,久久回荡在屋内。
门开的瞬间,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酒味、汗味结合,难闻得令人作呕,然而,入目的一切,令他们震惊得下巴快掉地上之余,又心疼得无以复加。
原本整齐的屋子,一片狼藉,空酒瓶散了一地,歪歪倒倒地,更有不少酒瓶碎片,溅得四处都是。
墙的一角,夜城歌高大挺拔的身子正蜷缩着倒在地上,脸向内,一身华丽锦袍早已褶皱得不成样,酒渍、尘土,脏得可以。
夜城浩与杜铭等人皆是心中一紧,几大步上前,扳过夜城歌面向自己,待看到夜城歌容颜那一刻,众人皆震惊不已,更多的却是心疼。
此时的夜城歌,曾经的英俊早已不见,那张看起来妖孽的脸蛋一片惨白,毫无血色,七天时间,整个人瘦了何止一圈?
他的发丝早已凌乱,肆意散在脸上、肩上;他的眉头拧成一团,似乎很痛苦;他的双眸紧闭,盖住了所有心思,眼角处还残留着可疑的泪痕,显然是哭过,下敛眼更有着浓重的黑眼圈,很明显是连日不眠不休的结果;他的嘴唇干裂,抿成一条线,很好地挡住了唇上开裂而起的血丝;下巴长满了青色胡渣,看起来,说不出的沧桑。
“若弦,别走。。。”即便昏睡过去,夜城歌在唤着司若弦的时候,仍是一脸痛苦。
夜城浩心里狠狠地揪疼着,他自问很爱司若弦,现在,他才意识到,他对若弦的爱,跟夜城歌比起来,根本无可比性,他爱她,已深入骨髓,失去她,他,痛不欲生。
长这么大,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夜城歌如此颓废,他一直尊敬、视为敬仰若神的八哥,他一直以为,无论发生什么事,哪怕是天塌下来,他依旧镇定自若,从未想到,一个女人,会让他彻底崩溃。
司若弦,他该有多爱她,才会如此?
“王爷。。。”杜铭、风、雨、雷、电皆哽咽了,他们何曾见过夜城歌如此狼狈,如此颓废的时刻?哪怕是他重伤,命悬一线,也未曾如此令人心疼。
后悔、自责,再一次袭卷五人,他们奉命留下保护八王妃,却让她死了,如果,可以一死谢罪,他们也不会有任何犹豫,偏偏,夜城歌连看都未曾多看他们一眼。
夜城浩一面将夜城歌抱上床,一面令人去准备吃食。
打发走杜铭等人,夜城浩这才亲自为夜城歌洗脸、刮胡渣。
眼被子已。“八哥,若弦不在了,连你也跟着活不下去了吗?这么多年,你何时如此折磨过自己?”夜城浩声音哽咽,心疼得无以复加“你从不借酒消愁,这一次却喝了这么多,你真打算醉死吗?若你死了,若弦哪天回来,又该如何接受你的死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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