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长久处于黑暗中,突如其来的光亮于司若弦而言,相当刺眼,她本能地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睛,继而又闭上,再缓缓睁开,待到完全适应了光亮,才完全睁开眼睛。
此时,应杰与夜城东已经近在咫尺。
水牢是一个很特殊的构造,吊牢、密室、水中囚笼,从入口进来,只有一条路,司若弦被困囚笼中,除了颈和头,全部没入水中,应杰与夜城东站在岸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司若弦,唇角勾起浅薄的弧度,泛出森冷的寒意。
“司若弦,泡在盐水中,被群蛇伺候的感觉还不错吧?”夜城东冷笑,眼底的恨意毫不掩饰,若非因她,他岂会沦落到这一步?
司若弦垂眸看了看缠绕在身上那五颜六色的蛇,讽刺道“夜城东,你是亲自体会过被它们伺候的滋味吧?否则,又怎会送它们来?不过,你似乎忘了,它们全是母的,对同性的我,没有太大的兴趣,我想,它们对你,会更感兴趣一点。”
夜城东脸色变了变,但在看到司若弦脸色青紫,唇色泛青,下鄂被咬破,鲜血淋淋时,又心情大好,冷哼道“中了毒,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嘴俐。”
“你确定敢立刻杀了我?”司若弦轻扯唇角,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夜城东,这里魔界,你还当是你的大王府,你是老大吗?在这里,你顶了天就是一只会叫的狗,我的生死,还由不得你来作主。”
夜城东气得发抖,这,算得是他的忌讳,他毫不客气地狠狠甩了司若弦一耳光,“啪。。。”的一声脆响,响彻水牢,徘徊在半空中,久久不散。
司若弦吐掉一口血,冷笑“被我说中心事了?恼羞成怒了?我记得魔界君主有断袖之癖,瞧你长得这么一张脸,怎么就浪费了呢?还真是难为你了,做不成男、宠,倒是做起了狗。”
夜城东大怒,谁说她失忆的?失忆了还能说出前段时间才说出的话?不,比那一次更绝。若非是她,他能落到今日这个地步?她,真的该死。
越想,夜城东越是气愤,他抬手就要命令群蛇向司若弦发起攻击,却被应杰制止“你想让应齐杀了你吗?”
应杰说“夜城歌已经在来的路上,只要把他留下了,她,任我们处置,她现在在我们手中,与其直接杀了她,不如,好好折磨她,让她体会一下生不如死的感觉。”
夜城东似是被说动了,就算没有被说动,他也不敢有所动作,毕竟,他与应杰、应齐,本事压根不在一个档次上,若是应齐要杀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司若弦说“你们最好是有本事把我杀了,否则,我会让你们知道后悔二字怎么写。”
“想死?”应杰妖精一笑,道“哪里那么容易呢?你曾经加诸在我身上的痛,怎么也要加倍地还给你了才算。”
“那你最好有本事弄死我。”司若弦冷哼,如若不然,她会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生不如死。
魔界之外,夜城歌手执玄天剑傲然而立。
他从不曾来过魔界,可他却凭着感觉找到了魔界,这还真是一个费解的事情,不过,此时此刻,他没有心思去在意那些,他要做的,就是怎么救出司若弦,那个他此生最爱的女人。
应齐知道夜城歌来了,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似乎这一刻,他等了太多,太多年。
“你终于来了。”应齐背对着夜城歌,声线冷硬,犹如他冷硬的五官,然而,他冰冷的眸子里,却有着一簇灭不去的火。
“我已经来了,放了司若弦。”夜城歌冷冷瞪着应齐的背影,直切主题。
“她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应齐转身看向夜城歌。
他,玉冠束发,眉目如画,俊美中不失男子阳刚之气;眸似深潭,令人不由自主地陷入,想要一探究竟,却又总是什么都抓不住,他的眼中,似乎覆着一层薄冰,谁也无法闯入;薄唇紧抿,透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美。
一张脸,如是刀斧精雕细琢而成,当属上帝手中最得意的作品,哪怕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反倒多了几分病态的柔和;肌肤呈健康的小麦色,看上去,频添了几分英俊;一袭不变的玄色衣袍似是为他量身定做,衬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姿;只那么站着,周围一切皆成背景。纵是倾世之颜,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儒雅中带着霸气,霸气中带着寒意,冰封千里,任谁也无法靠近。
应齐想象过夜城歌长大后的模样,他知道,他定是绝美无双、风华绝代的,此次相见,果然如他所想,哪怕他看着他的眼中只有冰冷的寒意,他依旧甘愿沦陷。。
应齐从来没有爱过谁,偏偏,自见过夜城歌一面后,便有了对他的执着,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曾变过,哪怕,他初见他时,他才不过十岁。
夜城歌的答案十分肯定,眸子里一纵即逝的柔和,仿若司若弦便是他此生唯一,他说“于我而言,即使万里江山,也不及她一个微笑。”
这是多深的爱,才能有如此的放弃?他夜城歌是谁?他堂堂一国战神,他的使命就是上阵杀敌;他堂堂王爷,远东国下一任帝王,他的责任就是守护万里江山,甚至,统一四国,将云领大陆推向前所未有的高峰;他本该将权利与地位视为最重,将天下百姓置于首。可他,却说万里江山,不及司若弦一个微笑。
为了司若弦,他竟可以放弃一切?
应齐觉得自己心里的妒火与怒火快要将他吞噬,司若弦,司若弦,不过一个女人,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如此深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