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辰的事情不必她操心了,司若弦便将更多的精力放在无寂身上,要知道,她能陪伴无寂的时间总是有限的,无寂是人,待她回归神位后,便不可能再有那么多时间陪着他。
自无寂出生以来,她就觉得莫名地心疼这个孩子,直到她恢复记忆那一刻,她也知道为什么,故而,在未知的日子里,她想要竭尽全力地对他好。
夜城歌不知道司若弦是处于何种心思,但是,在他的意识里,他就只有无寂这么一个儿子,故而,对其也是非常的好,几乎是有求必应。
在朝堂上的事情忙得差不多,夜城歌便踩着积雪来了司若弦所居的凤藻宫。
倒不是说宫人懒惰,不清理积雪,实在是清理不过来,停了一夜的雪,在今早又下了起来,鹅毛般的大雪,将原本未及化去的雪尽数覆盖,踩在上面嘎吱作响。
无寂很喜欢夜城歌这个父皇,在外人面前,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但进了凤藻宫,便只是普通的丈夫和父亲,他会做所有丈夫和父亲都会做的事情。
“无寂,有没有想父皇?”夜城歌一进屋,抖了抖身上的雪,便奔到无寂身边,笑问道。
三岁多的孩子,正是可爱至极的时候,无寂本就长得极好看,脸上有点小小的婴儿肥,但并不真显胖,精致的五官恰到好处地镶嵌在一起,看上去特别好看。
无寂的眼睛像司若弦,狭长的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有着说不出的风情;他的眸子像夜城歌,平时看着就是冰蓝的颜色,非常漂亮,但他沉思,或者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眸光变得深邃起来,那么,便会变作深蓝色,又是另一种模样,像个小大人似的,非常好看;他的睫毛很长,也很浓密,就像两把刷子一样,随时都能刷进人的心里;他的唇,与司若弦一样,厚薄适中,看起来却像是待人采撷的樱桃,透着致命的诱、惑;最最令人移不开眼的,还是他眉间那一点朱砂痣,为其本就绝美的容颜,更频添了几分美。
每每看到无寂,夜城歌都会觉得开心,特别是见识过无寂过目不忘的本领,见识过无寂将古诗倒背如流,见识过无寂那与后宫中负责财政的总管相差无几的心算之能后,看到这个儿子,他便更有一种深深的自豪感。
面对长得如此讨人喜欢,又聪明绝顶的孩子,有谁会不喜欢呢?
“想。”无寂回了夜城歌一个大大的笑脸。起身奔到夜城歌身边。
夜城歌刚进屋,身子难免会有一些凉意,故而,无寂过来时,他并没有伸手去抱,而无寂更是非常聪明地在距夜城歌只有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
司若弦亲手为夜城歌倒了一杯水“先喝了吧,暖暖胃。”
因着是司若弦倒的,即便只是一杯白开水,夜城歌也是一饮而尽,且还喝得非常兴奋。
看着夜城歌满足的模样,司若弦心里也很高兴,要回归神界的事情,早被她抛脑后了,当然,回归神界,不是她说回归就回归的,毕竟,他们的真身都还在,现在的柔体凡身,还真是有点麻烦。
司若弦上前两步,将夜城歌的手握在手里,自手心给他传递温暖,夜城歌只觉得一股暖流流进心里,传达四肢百骸,让他浑身都变得温暖起来。
夜城歌伸出另一只手,一把将司若弦搂尽怀里,在她唇上亲了一口,一碰即离,犹如蜻蜓点水般,却有着别样的感觉。
“若弦,我爱你!”夜城歌深情款款,他不只一次地感谢上苍,让他遇到了司若弦,爱上了她,也让她爱上了他。跟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他都觉得特别幸福。
司若弦点点头,道“我知道。”
“你不是应该说‘我也爱你’这类的话吗?”夜城歌有些不平了,好歹给句好听的呀。
司若弦笑说“你已经是一国之君了,能不能不这么幼稚?”
“在你面前,我可不是什么一国之君,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丈夫而已。”夜城歌说“真怀念在木西国小镇那段日子。”
“玄辰国是你的责任。”司若弦如是说。
夜城歌默,他当然知道玄辰国是他的责任,他之所以没撂挑子不干,无非也是因为若弦和无寂在身边,倘若他们不在,他又岂会继续做这个皇上?
“母后,我们去看雪好不好?”一直被忽视的无寂扯扯司若弦的衣摆,道。
“好。”司若弦蹲身抱起无寂便往窗户走,无寂却指着门口,道“母后,我们去外面好不好?”
“外面很冷哦,无寂不怕冷了?”司若弦也是舍不得儿子受冻。
无寂摇头“前两日,我无意间见到两位宫女姐姐在偷偷玩雪,似乎特别好玩的样子。”
“无寂想玩?”夜城歌问无寂。在司若弦的解释之下,夜城歌对无寂并没有特别的要求,更没有限制。相处这么久,睿智的夜城歌又岂会对无寂一点了解都没有?听无寂那么说,他这才本能地问了出口。
无寂看看夜城歌,又看看司若弦,轻轻点了点头,道“想。”顿了顿,又似想起了什么,又问“可以吗?”
“可以,不过。。。”夜城歌与司若弦相视一眼,没有交谈,却能很明白对方的意思,夜城歌说“你得听话,玩一会儿就得回屋。”
夜城歌与司若弦都是比较开明的父母,对于孩子的要求并不会无视,他们之所以答应带无寂出去,只因司若弦拥有火系异能,能够给无寂温暖,让无寂不觉得冷。但是,夜城歌又心疼司若弦,怕她一直运用灵力,身体会吃不消,这才提出了上面的要求。
“恩。”天知道,在听到夜城歌说到“不过”那两字的时候,无寂小小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他还真怕夜城歌突然改变主意。
夜城歌满意地点点头,孺子可教。司若弦也是微笑着,可见心情还不错;无寂则是一脸兴奋的模样。
三人走出屋子,看着白茫茫的一片雪,司若弦便低头问怀中的无寂“无寂,我们堆雪人好不好?”怕无寂不懂,又解释道“就是用地上的雪堆成一个人的形状。”
“好。”无寂几乎是在司若弦话音刚落的时候,便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雪人?他前两日看到的那两位宫女姐姐是不是也在堆雪人呢?
司若弦抬眸,笑米米地对夜城歌说“亲爱的,那么,我们开始吧。”
夜城歌被司若弦这声“亲爱的”美得心情指数直线上升,本就美丽的心情,在这会儿,更是美丽了。
心情好了,做起事来,自是事半功倍的。
夜城歌拒绝宫中打伞,率先冒着大雪在雪中堆雪人,大雪片片洒在他的衣袍上,不多时便化成了水渍,晕染开来。
不过,夜城歌并不在意这些,而是专心致志地扒拉着雪,堆起雪人来。
见夜城歌玩得兴起,无寂也要挣扎着去堆,司若弦想了想,便放他下来,牵着他的手走到夜城歌身边,蹲身开始扒拉起雪来。
无寂是司若弦和夜城歌的宝贝,就算同意他玩一会儿雪,却不代表会让他站在雪中玩,故而,在司若弦牵着无寂,刚走进雪里,一名宫人便撑起了大伞。
在这个大雪纷飞的下午,凤藻宫外,一男、一女,外加一名孩子,非常认真地在雪地里扒拉着,慢慢堆起一个个雪人,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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