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福生。”嘶哑的声音,有些结巴,是从那青年身前发出来的,五公主一看,发现原来青年前面还坐了个小少年。
“你怎么来了?不管你那些兄弟了?”
“管啥,反正他们也饿不死了……”
一行人说着就踏着渐渐清晰的晨光走远了,五公主看着那个她并不认识的青年的背影,心里生出了无尽的羡慕。
她也好想好想和他一样策马追上去,跟着阿妗姐姐他们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可惜她是公主,这一辈子都无法拥有这样的自由……
这个时候的五公主还不知道,她所渴求的一切有一天终将实现,虽然那个开头并不怎么美好。
***
对于霍云成和黑子的不请自来,越瑢十分嫌弃,黑子便罢了,霍云成他是怎么看怎么碍眼。偏这家伙死皮赖脸,怎么都不肯离开,实在是烦人得紧。
不过烦人归烦人,这家伙本事不错,再加上福生也挺喜欢和黑子玩耍的,越瑢看了看,到底是捏着鼻子忍下了。
苏妗知道他在别扭什么,忍不住抱着福生一顿乐。福生不知道他爹曾被霍叔叔轻薄调戏过,还差点被他抢回去当压寨新娘,一脸疑惑地问她在笑什么。
苏妗忍笑答道:“没什么,娘只是想到了一些好玩的事情。”
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说的好玩的事情是什么的越瑢:“……”
福生却是好奇极了,缠着苏妗连连追问,苏妗没办法,只能随便编了个故事把他糊弄过去了。
高大如山的父亲形象险些不保的越瑢嘴角微抽,暗中捏了她的腰肢一把:“坏丫头。”
苏妗嗔了他一眼,又想笑了。
越瑢:“……”
早晚有一天他要把霍云成吊起来往死里打一顿。
这时福生突然拿起自己腰间挂着的一块葫芦状的碧玉小玉佩问道:“娘,为什么公主姨姨来送我们,阿昭姨姨却没有来?”
这玉佩是清平郡主送给他的,难怪他会突然想起她。
“你阿昭姨姨兴许是有事在忙呢。”苏妗面上笑答,心里却也是有些奇怪的。
得知越瑢辞爵,他们一家要离开京城的消息后,清平郡主第一时间就上门来问她了,可之后就再也没来过。她本以为她昨晚会来,或是今早会和五公主一起出现,还琢磨了一下,万一她和徐皇后碰上了该怎么办,结果一直到现在,那丫头竟都没有出现。
苏妗有些纳闷,也有些担心她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正准备一会儿就写封信送回庆阳长公主府,便听外头又是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她一愣,下意识探出脑袋一看,就见她心心念念的小伙伴,正背着个大包袱策马而来:“阿妗!福生!宋修和!你们等等我——!”
苏妗:“……??!!”
这模样可不像是来送别的啊!
第68章
清平郡主确实不是来送别的。
她是来搞事……阿不,追夫的。
知道宋修和也要随苏妗一家去西陲之后,她这心里就有点儿慌——听说北边儿民风开放,姑娘们都热情爽朗得很。宋修和长得俊,脾气又好,虽然有点迟钝有点呆,但还是很能吸引小姑娘的。再加上他这一走不定什么时候回来,清平郡主可不就紧张了么。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自己看得上,还惦记在了心里的人,她实在不甘心就这么与他错过,所以在家里与庆阳长公主磨了整整两天,这才终于得了她的同意,欢天喜地地追了过来。
庆阳长公主倒也不是不支持女儿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在这一点上,满屋子男宠的她可开放得很。她不答应,纯粹就是舍不得宝贝闺女跑那么远。可再舍不得,她也没能拗得过清平郡主,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不过,妥协归妥协,总得有个期限。因此她只给清平郡主半年的时间,要她在半年之内把宋修和追到手,然后带回京城成亲。不然她就亲自去帮她把人给绑过来,直接送他们入洞房。
清平郡主:“……”
论彪悍还是她娘彪悍。
不过半年时间不算短,她有信心一定能把宋修和追到手,因此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苏妗听完这话,用力地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千里追夫啊这是,简直感天动地。
越瑢也是没想到她能有这样的勇气,不由对她刮目相看,随即就将她扔进了宋修和乘坐的马车里,算是成全了她。
清平郡主知道他是怕她打扰他们两口子谈情说爱,也不在意,嘿嘿一笑,背着那大包袱翻下马背就钻进了宋修和的马车里。
猝不及防的宋修和:“……!”
早上起得太早,他一上车就补觉去了,刚才是被清平郡主的叫喊声吵醒的,结果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见这一身红衣,笑容灿烂的姑娘大咧咧地钻进马车,往他身边挤了过来:“你在睡觉啊?没事,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宋修和惊呆了,随即就脸色一红,整个人往旁边退了两步:“郡、郡主?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在这里?”清平郡主将身上的大包袱解下来放好,跟着挤过去冲他一笑,“自然是来找你的呀。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虽说我们俩现在还不是那种关系,不过迟早会是的,所以你要去西陲,我也只能跟着你来啦。”
宋修和:“……”
他心头微跳的同时整个人都无奈了,脸色通红地别过头,不敢看这跟个流氓似的将自己堵在了马车角落里的姑娘:“在、在下早就说过,我如今并没有娶妻成家的打算,郡主这又是何苦呢?”
清平郡主是个行动派,确定自己的心意之后就已经与他表过白了。宋修和被她吓得好长一段时间见到她就躲,如今却是躲不过去了,只能努力重复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希望能打消她的念头。
然而清平郡主岂是那种会因为他的几句拒绝就死心的人?闻言笑眯眯地看着他,也不说话,一脸的“你随便说,反正我是不会听的”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