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她要怎么对杜毅说?说她不想再谈感情?又或者还没有再婚的打算?还是说,她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
韩素见她回来,一句话也没说就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韩素以为她工作遇到难题,就问:“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
章瑾摇头:“没有。”
“那?”韩素担忧,又不敢问得太直接,怕她反感。忍了忍,还是忍不住,便说:“有什么困难跟我说,我想想办法。”
“目前都好,我去洗洗。”章瑾站起来,又说:“你一个人照顾洁洁已经够辛苦了,就不要分心操劳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韩素也跟着站起来,“我也不想,看着你们,不想也不行。”
章瑾心中有事,韩素又缠着她,略有些气燥,“行了我知道,你去看看洁洁吧,我洗洗睡了。”
韩素追上去说:“宋迟说明天带洁洁出去玩,明天不去公司吧?有约会吗。”
“我明天有事。”
韩素还想说什么,被章瑾关在了门外。
明天她并没什么事,但不想事事顺着韩素,她得让韩素知道,她有自己的生活,就算没有宋迟,她也会努力地让一家人过上好的日子。
她知道这样冷着韩素,会伤了母女感情,可一想起那些事,又做不到毫无芥蒂。一直以来,她都不去想不去究,因为不管韩素做过什么,她都是自己母亲,自己可以怨她,却不能不管她。既然这样,挑起那些事又有什么意义?或许,一时痛快了,之后呢。
章瑾想得明白,韩素的性子这辈子恐怕就这样了。
第二天,宋迟来带洁洁出门,连着她也一同被推出去。章瑾也不想拘在家里和韩素大眼瞪小眼,倒也没多说什么。
她也没问去什么地方,等到了目的地,站在一栋二层小楼房前才想起问:“你住这里?”
这么久,她一直不过问他的房产,也是明白的,像他们这些有钱人,谁没几套豪宅。
宋迟抱着洁洁,捏着她的脸蛋说:“嗯,离市区远了些,一直空着。不过空气好,环境也不错,周末或者节假日可以过来。”
章瑾点头,打量周围环境,确实好得没话说。
宋迟回头看了她一眼,又说:“城里头空气不好,我打算休息日带着洁洁来这边住。”
章瑾说:“你是她爸,你有这个权利。”
宋迟还想说什么,看她这样,话到了嘴边也说不出。
房子收拾很干净,应该有人在这边打理。章瑾看着这房子,默想,还真是个会享受的人,也亏得是他自己赚的钱,章洁洁爷爷也是个正值的人,不然她还真不敢让洁洁和宋家接触。
她正想着,裙摆让人扯了下,稚脆的声音糯糯地响起:“妈妈,喝水。”
章瑾扭头,就见着洁洁捧着一个小杯子,仰着头巴巴地望着她。章瑾忍不住笑了,这丫头,总会出乎她意料。她蹲下,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接过水后喝了口就把她抱起来。
看着女儿眉眼,心想,宋迟也不算太可恨,至少知道教育着女儿要爱护她。
中午之后,洁洁睡午觉,章瑾也有些犯困。宋迟却找过来说:“我们聊聊?”
离婚了,他对她反而客气,就算有怨言,章瑾也不好发作。这样看起来,两人倒像极了朋友,而不是前妻前夫的关系。
章瑾说:“好,那就聊聊吧。”
于是,离了婚的两人,围坐在案几一角,气氛和平得有几分诡异。
宋迟问:“你有个同学姓杜?”
章瑾却想,他这语气听着也不像吃醋?却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她若再谈感情再婚,是不是也得先过他这一关?这样一想,她又想着以后他再婚,自己作何感想?
想了这些,她倒也明白,没隐瞒:“是。”
宋迟以为她多少会回避,她这样大大方方承认,就算他心里头不舒坦,也得要摆出大度的姿态来。他想,真昏了才离,由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是不是在追你?”
章瑾没想宋迟会问得这般直白,愣了一下,心想,杜毅算是在追她吧。她点了点头,瞥见宋迟忽闪忽暗的眼眸,有些茫然。
宋迟还想说别的,又担心她以为他居心不良,忍住了。想起前几天和陆成章喝酒,陆成章说:“老宋啊,你知不知道你女儿她妈艳遇不断?听说她的仰慕者一个接一个,比春笋冒得还快。”
宋迟听了颇不是滋味,反驳的话也找不到。他知道,章瑾这样的好女人,不愁没人识宝,也就他……想起自己那些荒唐事,忍不住自嘲。
陆成章见不得他露出情深苦痛的表情,拍着他肩劝道:“不离也离了,你想开点,改日找个年轻的,回头再生个孩子好好过日子,这婚跟谁过不是过啊,都是女人。”
宋迟更难受了,想着以后她会再有家庭,说不定还有孩子他就有些接受无能。不管他能不能接受,就像陆成章说的那样,他们离婚了,以后无论章瑾做什么,他都没任何权利插手。
章瑾看他沉默,也有些不是滋味。她都不知道现在对宋迟自己抱着什么心态。她想,也许等时间久了,他们就相处自然了,说不定等老去那一天,他们谈起往事还能相视一笑。
她说:“我觉得他人挺不错。”
宋迟点头,在得知有杜毅这号人物时,他已经托人去打听。杜家人丁单薄,父母都是老师,严格的书香门第。他知道,杜毅曾追求过她,如果她答应,也就不会有后来他们的事。他不担心杜毅对她不好,宋迟相信现在的章瑾,比谁看得都要远都要清楚。唯一担心的是,如果他们谈婚论嫁,杜家会接受她吗?
见他不答腔,章瑾也摸不准他想些什么,不会要动手脚吧?瞟了他几眼,否认这个想法。
宋迟抬头,“人好就行。”
章瑾说:“你……”
宋迟看着她,看她欲言又止也能猜出几分她的想法,无外乎章瑜。他只笑,就是不说,也没觉得有什么可以说的,想着看看谁能忍。
章瑾也不是非要知情,仔细一想,也能想出端倪。至宋迟回来,章瑜几次三番挑训于她,说穿了底气不足,只有这样的笨蛋才会去找女人的麻烦。也许真如宋迟说的他们早就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