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吗?想我吗?来,叫声妈妈听听。”她拍了拍大狗的脑袋,命令。
奇奇摇了摇尾巴,叫了声,“汪汪。”
她纠正,“是妈妈。”
“汪汪!”
“妈妈。”
“……”
和狗玩了一会儿,背后传来老妈的声音, “来的正好。去洗洗手,然后帮我收拾下餐桌,准备吃饭。”
她做了错事,心里正虚着呢。听老妈这么吩咐,不敢拖拉,乖乖地应了声。将最后一块狗饼干扔给奇奇,跑去洗了手,然后将碗筷摆放好,又给两人盛了饭。这时,林妈妈也端上了菜,狗甩着尾巴在后面跟着,气氛还算融洽。
微微的母亲全名叫蔡英,在国内的时候就是一名优秀的钢琴老师,现在到了德国还是干她的老本行。柏林音乐学院在德国还是有点名气的,能在那里站住脚当教授,并不容易,能力再加点运气。中国出了一个举世闻名的朗朗,他的巡演替他打响了知名度,让那些傻不拉几的德国人固执地认为,中国人每十个当中就有一个是钢琴家。
事业虽然顺利,可是她的婚姻却不圆满,十年前和丈夫离了婚,独自远赴海外,将微微托付给自己的母亲。一直到她在这里站稳脚,才将她接过来,嘴里虽然不说,可心里总有那么点愧疚。当初,微微把杨森带回家的时候,她很高兴,以为女儿比自己幸运,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没想到两人这么快就分道扬镳了。
将最后一盘菜端上桌子,她在微微的对面坐下,道,“开动吧。”
下午上课前,塞了一颗阿司匹林,脑袋才没这么痛。折腾了一天,肚子也真的饿了,妈妈做的菜,向来是她的最爱。
“这夹心肉你在哪里买的?真好吃。”塞了一口红烧肉在嘴里,她口齿不清地道。
“俄罗斯人开的店,新开的,在地铁出口。”蔡英又夹了块给她,道,“好吃就多吃点。”
微微点头,一边噘着肉,一边不忘拍马,“我怎么就烧不出这个味道呢?”
“因为你没定下心思好好学。”
她撅了撅嘴,道,“胡说,为了吃的,我一向愿意付出。”
“那为什么每天都是杨森做饭?”
提到这个名字,林微微扒饭的手一顿,悻悻地道,“吃饭时间,不要提他。”
“好好的为什么分手?”蔡英本来想等到晚饭过后再问她,但一句话憋在心里实在难受,索性就开门见山地直问了,“这么好的男人,哪里去找?”
睡了她的好友,还把她的肚子给搞大了,这也叫好?一口饭呛进气管,她猛地咳了起来。
“你这孩子。”蔡英起身给她倒了杯水,拍拍她的背,替她顺气。
林微微接过杯子,灌了几口下去,咬牙切齿地道,“伪君子。”
蔡英并不清楚个中缘由,只道是两人闹别扭,闹着闹着就突然分了手。见她一脸愤慨,不由为杨森说了几句,“你脾气暴躁,一直都是他在退步,每次都到我这把你哄回去。看在他以前的种种好,你就别再和他闹了。分手这话说不得,说多了就会成真。”
老妈说这话的时候,她手里正夹着红烧肉,筷子抖了抖,肉啪得一声掉在地上。守候在桌底的奇奇立即钻了出来,舌头一卷,秒杀了那块肉。看见微微在看它,就伸出舌头,咧开嘴喘着气,那绿眼睛一闪一闪的,让她想起了弗里茨。
“微微,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
她转回视线,扒了扒碗里的米粒,闷闷地道,“你以为是我想和他分手?”
“难道不是?”蔡英瞥了她一样,没给她插嘴的机会,继续道,“昨晚,他还打了个电话过来,说你情况不太好,让我看着你点,怕你想不开做傻事。没想到,你还真的做了傻事。”
林微微一愣,道,“我们都分手了,他还打电话骚扰你做什么?”
“这不是骚扰,是关心你。听得出来,他对你还是很上心。”
林微微哼了声,没答,嘴里咬着筷子,心里不知啥滋味。两人都走到这一步了,他还藕断丝连地想干嘛呢?要真的在乎,就不会伤她的心,一次又一次。
蔡英忍不住又问,“你们俩真的没希望了?”
“没了。”她斩钉截铁地道。
“男人难免会做错个事,只要不是原则问题,微微你别太钻牛角尖了。”
这还不算原则问题?怕妈担心,本想把这事一人扛下来,可实在受不了老妈一个劲地替那个贱男说好话。心里憋不住气,于是,她一鼓脑儿地吼了出来,“妈,不是我钻牛角尖,人家都快一家三口了,难道要我反过来第三者插足吗?”
蔡英一愣,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看着微微,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鼻子有些酸,委屈和伤心在心头一波波地翻腾,可她强忍着没让泪掉下来,埋首吃饭。
“我不知道他……”
林微微用筷子使劲地戳着碗里的饭,像是有多大的仇恨似的,“倪娜已经怀孕8周,而我和杨森分手还不到2周,妈妈,你还要站在他那一边吗?”
当然不会了,按照中国人传统思想,出轨这是一桩大事,直接否认一个男人的品性。一直对杨森那个孩子印象不错,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蔡英叹了口气,暗忖,幸好在婚前。
“不说了,好好吃饭吧。”
想到那对贱人,林微微不由一阵黯然神伤,突然没了胃口。帮着母亲把饭碗收拾好,就跑去客厅看电视,想看些搞笑片解压。结果哪个频道都在放爱情片,在她这个失恋人面前秀甜蜜,这不是往她心里扎针吗?一气之下,索性把电视关了。
无精打采地趴在沙发上,身体一歪,滑到了地上。奇奇就靠在她身边,眨着一双绿眼睛,伸出前爪去挠她,摇了摇尾巴。
以前和杨森一起来吃饭的时候,他总是这样,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拿零食逗狗玩。奇奇虽是她养的狗,却和他更亲,比对任何人都亲,仿佛他才是正主。
虽然气他负心,可心里头还是没有那么快放下,毕竟在一起三年,说长不长,可说短也不短,至少彼此有了很多共同的回忆。林微微想不明白,那么多甜蜜的曾经,他怎么能做到说扔就扔了呢?
她抱着狗狗,眼眶一热,泪珠就这样滚了出来。奇奇仿佛意识到主人的不开心,呜咽了声,伸出舌头去舔她。
陷在失恋的阴影里,脱不了困,好像伤心难过都只是她一个人的。分手第十四天,回首过往,心里伤悲,到底还需要多久,才能从被伤害的阴影里走出来?
心情有些低沉,她站起来,跑去玄关穿上鞋子,准备出去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