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1 / 2)

不想和他搭话,也不想听他说教,她从口袋里掏出耳机直接塞在耳朵里,干脆谁也不理,埋头苦干。

听着音乐,就听不到对方啰嗦了,那人自讨个没趣,终于滚蛋了。林微微喘了口气,刚想图个清静,谁知,不到五分钟,头顶的阳光又被人给遮住了。

有人拉下她的耳机,在前方道,“你这和泥的方法不对。”

我去,站着吐槽不腰疼,有种你自己来啊!林微微顿时火了,一把扔下铲子,道,“你咋那么烦……”

一抬头,才发现眼前站的根本不是阿里,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第一百零二章 惊险阿富汗(三)

来的是舒尔茨。

在阳光底下,那双眼睛闪出纯粹的蓝光,他挑眉,无声地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她随手挥了挥,弯腰捡起铁铲,道,“没什么,刚才被头蠢驴顶了下。”

舒尔茨四处环视一下,问,“哪来的驴?”

林微微心情本来就不好,又被阿里这么一搅和,就更差了。一脸烦躁地将铲子扔给他,道,“问问问,问什么啊?这是反讽,听不出来吗?你们男人,长得那么壮,自己不干活,就会鞭挞女人。我们欠你的啊,没女人,你们还指不定从哪里蹦出来呢!”

莫名其妙一顿训,舒尔茨摸不着方向,只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她这是怎么了?吃炸药了?

他的脾气也算是不错,只是一笑而过,没怪她反而表示理解。女人嘛,总有那几天。见她坐在土墩上鼓着腮帮子,舒尔茨笑着摇了摇头,拿起一瓶水,走过去递给她,解释道,“我没有看不起女性。其实,你有这胆子来这里,已经胜过很多男人。”

那冰冷的水贴着额头,只觉得全身一凉,林微微下意识地抬头望去,他的眼就和他身后的天空一样蔚蓝。沙漠里干燥,果然容易上火,刚才只是一时冲动而已。暴躁过了,回头看看,觉得自己乱发脾气挺不应该。

她接过水,低声说了句抱歉。

舒尔茨挥了下手,在她身旁坐下,摸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用力地吐出一口,他问,“你是不是因为刚才那女孩的事情不爽?怪我们德军没插手?”

她摇头,“不插手当地人的家事,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那为什么噘嘴?”

“女人活该就是生育工具,你看她们在这里一点地位也没有,更别说尊重了。这种重男轻女的思想,真是令人讨厌。”

舒尔茨望向远处,“确实,这也是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

林微微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下去,“这个国家的人一无所有,他们不怕失去,也不想失去,所以索性保持一无所有。”

“我们的任务很艰巨。”他点头赞同。

晃了晃手里的水,林微微叹了一声,“任重而道远啊。”

这句话用中文说的,他没听懂,问,“什么意思?”

“意思是……”想解释,张了嘴才发现词穷,德语太屎,翻译不出其中奥妙。话锋一转,她道,“恭喜你们终于和村长谈成了协议。”

他手指夹着烟,弹了一下灰,道,“20个人,用处不大。”

“为什么?”

“你有见过才20个人的军队吗?”

“有啊 。”见他挑眉,她继续道,“希特勒的特别行动队。”

闻言,他立即拉下三根黑线。

“好吧,我只是开个玩笑。”她安慰道,“20个人虽然不多,但从好的地方想,人少容易改造。”

“也是。”他将烟头按在黄沙里,道,“村长说,要改变他们,就得先付出点什么。”

林微微转头问,“付出什么呢?”

“付出他们想要的东西,让他们觉得值得改变。”

“这里到处闹饥荒,他们除了需要食物……”心中灵光一闪,她突然有了个念头,伸手拍了拍舒尔茨的肩膀,道,“我觉得,村长说得挺对……”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叫嚷声给打断了,两人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来了一群人,村长也亲自来了。他们手里捧着食物,带着饮料,在地上铺了毯子,邀请工作中的德国士兵和他们一起用餐。

林微微笑了下,继续没说完的话,道,“你看,你跨出了第一步,付出了他们想要的东西,所以他们也做出了改变。其实吧,这劳动力你们德军也没白出。”

“可惜还不够。”

“那就慢慢来吧。”反正维和部队在这里驻扎了也不是一两年,没人指望能一口吃成个胖子。

和了一天的水泥,好不容易回到营帐,累成狗,林微微连饭也不想吃,直接到头睡了。一觉睡醒,已是晚上八点,缺乏锻炼,又一下子干重活,浑身都酸痛,趴在床上不想动,连厕所都不想去了。

正憋着尿,索玛里来了,她洗完澡,浑身香喷喷的。见林微微睁着眼睛在看自己,便羞涩一笑,问,“你饿不?”

她点头,腆着脸要求,“帮我开个罐头吧。”

看着索玛里窈窕的背影,林微微问,“你父母是怎么去德国的?”

“我爸本来是个老师,后来得罪了塔利班,被一枪爆了头。我妈变卖了所有的值钱货,给了人贩子一笔钱,带着我偷渡去了土耳其。我们在那里苦了一段日子,后来有机会乘船转去了希腊,在那里申请难民。有一天,希腊王室大赦,有了居留,才跑到德国去赚钱打工。”

她说得很平静,可听在微微的耳里,却觉得不可思议,她的经历一波三折,就像小说一般精彩。只不过,精彩人生的背后,通常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艰辛。

“7岁前,我都在阿富汗,我想我很幸运,父母只有我一个女儿。不然,我会像这里的女孩一样被遗弃,活得毫无价值。所以,今天我才会那么冲动地去找村长理论,想尽一点绵薄之力去帮她。”

“是不是你看见她,就像是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是啊,可惜我谁也帮不了。”

林微微道,“其实也不是。”

索玛里眼睛一亮,问,“你有办法让他们同意她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