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慈靠着酒店的墙壁,一点胃口都没了:“人多不敢下去,帮我带点给狗吃吧。”
“不带,自己买。”方煜小气道。
鄢慈直起身子:“那我让晴晴去。”
方煜:“她不在。”
鄢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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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的,别朝那边走!方煜,你听我的!你信不信走那边咱俩今晚有去无回!我会被人围观致死的!啊啊啊啊——妈呀!”
方煜抓着鄢慈后腰的衣服,拖着她朝大排档走。
鄢慈鬼叫了一路,方煜被她吵得耳朵疼,转过脸道:“叫个屁叫,一会人都被你叫过来了,就你现在包成这幅鬼样,亲妈见了都认不出来。”
鄢慈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衣服底边一直悬到小腿。
头上戴了顶帽檐宽宽的太阳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以及高原地区女性常用的防晒口罩。不仅挡着两侧的脸,垂下来的布料甚至把脖子都遮得严严实实。
方煜说的没错,她包成这样,走在路上估计家里人见到都认不出来,心里还有点惴惴不安,低头任方煜揪着她走。
自从出道以后,她就没这么上过街。刚才脑子一个抽风,竟然就这么跟着方煜出来了。这要是被人认出来了,不仅会上明天的头条,被经纪人骂死,估计今晚能不能走出这条夜市街都难说。
方煜停在了一家烧烤店摊位前,问她:“吃什么?”
隔壁做炒饭的摊位,葱花下锅,一股油甜而喷香的味道随着拥挤的人群一起传送过来。
当然是麻辣小龙虾、炸鸡翅、烤鸡腿、再来十串五花肉五份烤脑花!
鄢慈口罩下的鼻子动了动,咽下已经堵到嗓子眼里的口水,脑子里理智打败了食欲占据上风,她小声说:“算了吧。”
方煜微微吃惊,瞥她一眼:“真不吃?”
“我下星期有通告。”鄢慈强迫自己把目光从肉串上挪开,“这么晚吃太油腻会让脸色变差,说不定还会长痘,如果我状态不好怎么办?”
方煜:“让节目组给你好好打光不就行了?”
鄢慈很坚定,摇摇头:“不行呢,灯光可以打白,但现场看着还是不好呀,李乔也被邀请了那期节目,我可不能在男神面前显得比其他女嘉宾气色差。”
方煜:“…………”
他不再理鄢慈,冷着脸往老板递给他的小铁盘里扔签子,动作又重又狠,带着一股隐约的怒意。
鄢慈:“买这么多吃得完吗?”
方煜把手里的小盘摞得像座凸起的小山,直到再也堆不住了才住手,老板数了数签子:“一共两百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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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煜来的时候一直抓着鄢慈,回去的时候理都不理她,健步如飞,大长腿迈得飞快,鄢慈一路小跑才勉强跟得上他。
离酒店门口还有一段距离,两人被一个老婆婆拦下了。
老婆婆个子不高,佝偻着腰,手里拿着几串茉莉花串起来的小花环,只是路过他们身边,四周就飘溢着一股甜淡的香味。
她操着一口浓重的方言,把花递到方煜面前:“小伙子,买串花吧。”
鄢慈瞅了一眼,那花看起来像是白天卖剩下的。
花骨朵已经蔫了,软软趴趴,整个泛着不新鲜的黄色。
她又看着方煜从刚才到现在不知道哪里突然冒出来的怒气,心想完了,这个毒舌怪指不定要怎么开嘴炮呢。
就他妈这种残花败柳你也好意思拿我跟前显摆?老子看上去那么像垃圾场?处理不掉的过期货我建议你右转向前齐步走一二三四那里有个垃圾桶丢进去谢谢。
老婆婆颤着手揪住方煜的衣服,把茉莉花又向方煜伸了伸:“小伙子,买串花送女朋友吧,三块钱一串,很便宜的。”
你他妈眼睛是不是瞎?我女朋友?老子吃.屎了找她这种智障当女朋友?要是老眼昏花,我建议你左转向前一二三四齐步走到大路边打辆出租车直奔眼耳鼻喉专科医院谢谢。
方煜没说话,鄢慈已经脑补出他马上就要喷发的样子了。
鄢慈正沉浸在自己构想的毒舌怪里无法自拔。
只见方煜摸了摸兜,掏出一百块,接过了老婆婆手里的十串茉莉花。他既没有发怒,也没有毒舌,虽然表情算不上柔和,但声音却出奇温柔。
他轻声道:“不用找。”
鄢慈愣住。
今天方煜吃错药了?
老婆婆颤巍巍从兜里掏出一沓零钱,悬着粗茧的手点数:“要找你七十。”
“不用。”方煜把她手推了回去,“我不爱揣零钱,您都装着。”
鄢慈站在后面,恍惚间意识到一件事情。
方煜嘴巴毒、脾气坏,但他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发火。
尤其是相对他而言“弱势”的人。